Krishnamurti Subtitles home


ML70DSG6 - 意识中的恐惧
第六次小组讨论
美国,马里布
1970年3月22日



0:14 克:我们从昨天结束的地方继续,好吗? 我们必须回顾一下,不论我们是不是愿意,抱歉。 我们问过: 隐藏在潜意识 深处的层面 怎样才能被暴露出来? 这就是上次我们问的问题, 而且恐怕上次我们没有把这个问题谈彻底。 是不是需要通过梦、 通过关注、通过觉察、 通过分析,等等。 我不知道从昨天开始 你自己对这个问题深入到了什么程度。 所以我们能不能来讨论并揭开这个问题?
1:48 问:先生,我认为我们还没有讨论完梦的问题。
1:54 克:我们就要讨论那个,先生——我们几乎还没有触及到这个问题。 我们昨天刚刚开始触及。 你知道,这些都是非常严肃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把这个问题看得有多么轻松。 我们正在讨论的事情是非常、非常严肃的, 因为一旦你开始探讨这些问题,你就不能把它视同儿戏。 你要么探究到底,要么就不要碰它。 好吗? 请注意,我说的真是这个意思。 你要么一探到底,要么完全不去碰它。 你不能只研究其中的少数片段,然后说,“我要利用这点。” 你要么善始善终,要么根本不要开始。 恳请你们 一个人能看到 一个人能不作分析地 观察表面的制约。 我们用“制约”这个词 来解释我们昨天讨论的所有内容, 这样我们就不必再重复一遍了。 但要探索生活中隐藏的东西 显得非常微妙和艰难。 那该怎么办呢? 那些隐匿的动机、隐匿的动力、野心, 以及所有破坏性的、退化的因素, 都隐藏在潜意识深处。
4:38 问:当你参与到某些事情中, 当你被牵涉进去,隐藏的东西就容易浮现出来……【听不清】
4:43 克:当你牵涉进去,威宁格博士说,它们就出来了。 那么,按照他的说法, 你必须让自己投身于、参与到某种行动中, 以便暴露自身的存在中隐藏的部分。 那就是,让你自己投身于某个活动, 并通过那个活动观察你自己的反应, 而这些反应会来自于非常深的层面。 那就意味着一个人依赖于行动、依赖于一种义务, 依赖投入到某些活动中去。对吗,先生?
6:11 问:或者投入到关系中。

克:某种关系中。 我不知道你们都是怎么想的。 拜托,先生,不要让我不停地说。
6:37 问:我不知道用词是不是准确, 在我看来,好像我们必须为了什么去做点事情, 但对我而言,好像我们一直是联系在一起的, 并且,当我们 而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准确理解了“投入”这个概念, 你说的“投入”是什么意思,但如果你 通常我认为……我们抗拒“投入” ——我认为,生活就是投入,在我们刚才所说的意义上, 而我们之所以抗拒“投入”是因为那些 是因为那些隐藏的东西。 你没有说,“我要投身其中,” 你只是一刻不停地觉察到各种关系。 你能觉察到与万事万物的关系。 从某种意义上说,那就是投入。
7:41 克:你们怎么认为,先生们? 先生,你是说,所有的生活就是关系, 活着就是关系, 所以你早就投身其中、参与其中了?
8:01 问:在某种意义上……

克:是的。 你已经参与进去了,就是这样。
8:05 问:但我们躲避它。我们好像躲着它、远离它。
8:10 问:而这时你就能看到隐藏的东西了。 因为你发现你在躲藏,你能看到那些隐藏的东西。
8:27 克:我们在讨论什么? 我想再来澄清一下。
8:38 问:难道我们不是在讨论抗拒吗 我们把抗拒叫作隐藏的东西, 就是我们说的潜意识, 那些阻碍我们之间联系的东西,或者
8:58 问:我认为我们在讨论揭露潜意识的问题, 以及是不是需要让自己投身于任何特定的行动 或参与行动以便看清自己。
9:12 问:我们能不能简要谈谈我们生命中 那些尚未意识到的部分呢? 举个例子,我在某个特定的处境下, 并且我开始以某种方式行动, 而我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行动的,几乎毫无察觉。 然后,我突然对自己说,我认为我意识到了, 并且装作我在观察,而实际上所有的动作, 如果你从镜子里去看的话,你甚至不知道 你在做那些动作。 然后,我注意到当我度过平常的一天, 我的头脑倾向于专注在某些事情上, 而当它开始专注于某些事情时, 开始浮现其他的事情, 于是它就开始把自己集中到某个特定的目标上 或某个特定的行为上, 这样我就失去了对声音和景象 以及我周围发生的所有活动的觉察。 我甚至不知道在那种情形下我实际上是怎么行动的, 于是我的头脑就牢牢固定在某个占据它的事情上。 我有意识……没意识……几乎是睡着的。
10:29 问:我认为这也许带来了这个问题, 你知道,进一步的行动是不是实际上是一种注意力的分散, 而不是一个自我揭示的过程。
10:44 问:生活难道不就是行动吗?生活就是行动。 我是说活动,如果我们把会议或我们做的事情当作活动, 但我们一直在行动。 我们在行动。 那是问题的一部分,我认为——我们在分离 就像行动是我们做的什么事情,而不是我们就是行动。
11:13 问:那么,行动可能产生于冲突, 也可能产生于整体,难道不是吗? 如果它从冲突中产生, 那么我们身上就有我们还没觉察到的部分。
11:37 问:但我们看到了它。我们行动的那一刻, 行动产生的那一刻,我们就意识到了。 你能感觉到它,你能感觉到抗拒。
11:51 问:是的,但行动有时候会是一种遮蔽头脑、 遮蔽我们的一部分的方式。
11:59 问:但你能意识到它。

问:意识到被否定的部分吗?
12:03 问:因为在我看来,不论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只要是为了从我们所在的地方去到另外的地方, 那么就会有抗拒, 因为你被撕裂了。我总是在什么之间被撕扯着。 在我行动的那一刻我能感觉到它, 当我没有按照你说的“整体”行动时。 你能看到它,然后你觉察到抗拒。
12:28 克:先生,难道昨天下午我们没讨论 碎片之一——因为我们破碎不堪—— 碎片之一承担了行动者、 审查者、抗拒者的责任, 并支配 组成我们的其他碎片。 我们昨天问: 怎样才能不带着审查者去观察呢? 观察所有的碎片, 而不让一个碎片凌驾于其他碎片之上, 而只是去观察。 我们说,在这种观察中, 不存在审查者,没有抗拒, 没有带着它所有的知识、传统和经验的过去。 这就是我们昨天说的,对此我们都——不是同意—— 我们看到了其中涉及到了什么。 而我们说,这就是关注。 对吗?我们说 我们把这个叫做“关注”。 这种“关注”不是专注 ——专注是一种抗拒和排斥的形式, 筑一道墙隔离其他的东西——想法、冲动等等。 并且我们说过 从表面上这么做很容易。 从外在观察一个人国家主义的愚蠢行为 并消除它,是相当容易的。 但我们进一步探询了 或者深入了那个被称为“我”的整个结构更深的层面。 我们问自己, 不通过分析 这些层面能不能被暴露出来呢? 因为我们说过分析意味着时间, 并且,天知道 一个人究竟有多少个层面, 你花费无尽的岁月, 而末了只能走向坟墓。 所以我们说:是否存在一种 摒弃了时间 或不牵涉时间和分析、 不牵涉抗拒或判断的觉知呢? 那就是我们所说的。
16:35 问:难道我们不是也说过,克里希那吉, 任何描述的行为都是审查者的行为。
16:41 克:噢,当然说过。 任何描述、解释的行为, 都不是被描述或被解释之物。 所以,词语并不是事情本身。我们是这么说的。 对。那么,这怎么才能发生呢? 一个人看得非常清楚, 如果在各个层面之间, 在深层和表层之间, 存在任何分裂、分离, 那么就必然存在持续的冲突。 而显然这就是我们的生活。 表面上我们可能被修饰得优美高雅, 因为环境要求这样,社会、工业化、 这个或那个, 要求我们表面上要或多或少是文明的。 在这种意义上的文明,即我们不实际上相互吐口水。 但在内心深处我们确实相互吐口水。 我们确实以言语或非言语的方式,要撕裂对方。 请记住,在这种观察中没有命名, 对看到的东西不使用语言——对吗? 我们相互理解了吗?
18:24 问:我们检验了那一点,因为,比方说,一个简单的事情, 我们总说国家主义是很容易看到的, 但事实上我们是怎样不带言语、不去命名地 觉察我们自身中的国家主义的呢? 在思维中发生了什么呢?

克:那相当简单,不是吗? 出生于一个特定的文化、社会、经济阶层, 等等,诸如此类, 国家主义,就是部落文化的一种形式, 它深深植根于大多数人心中。 某种部落主义,不……好的。 无疑,通过察觉它,一个人能感觉到它,不是吗? 不通过那个词也能感觉到:“我的国家”。
19:24 问:但它本身就是那个词。

克:啊,不,不——是那个感觉。
19:29 问:概念随着感觉浮现。
19:31 克:等一下,你看,感觉是 概念和语言表达的结果呢, 还是“我的祖国”这种感觉与那个词是分开的? 你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问:难道两种情况不都是概念吗? 一个人看到群山或者国旗,或者无论什么, 都会有一种感觉, 那种感觉由一个概念带来, 因为并没有国家这回事 ——它是个人造的概念。 所以,要在任何层面上意识到这点, 这其中难道不是必定存在着一个概念吗?
20:10 克:女士,你是不是说: 我们被概念、模式统治着, 而其中一个模式就是国家主义。 如果没有那个模式,会不会有一种国家主义的感觉呢? 那是不是你想说的
20:42 问:有可能。有可能直接就被制约了, 你甚至都不知道你被制约了。
20:49 问:那么你无论如何都会有个概念。
20:52 克:是的,你仍然被一个概念统治着。
20:54 问:分开的。
20:55 问:不,你不会有概念, 你只是直接被制约了
20:58 克:那是概念的产物。
21:00 问:哦,那就是概念的不同层面了,不是吗? 制约是个概念。如果你被制约
21:05 问:只有你想到制约的时候, 但是你也许受到了某种制约而产生情感反应, 并且你有的只是情感反应而没有任何想法
21:14 问:如果你被这样制约着,难道那不就建立了一个 或很多个概念吗? 其他的也会制约你,除了
21:23 问:那可能是一个在演奏的乐队,或一面在挥动的旗帜。
21:27 问:是的,但你必然会有所反应, 必然会有某些联想,那就是概念。
21:36 问:那是对制约的反应。
21:38 问:你被吓坏了,因为什么东西要清除
21:40 问:如果我对一个乐队的演奏作出反应, 我对乐队演奏的感知, 你说那是一个概念吗?
21:48 问:哦,如果你对那面旗帜有个联想, 或者对乐队,或对无论什么, 那就是已经留在你记忆中的东西, 不论它与什么相关联, 不论你联想的链条是什么。
22:01 问:或者你没有反应。
22:03 问:不,我不必有 我不必与一个概念联系起来。 我可能根本没有概念而直接被制约。
22:14 问:如果你从来没有听过一个乐队演奏, 你听到它的那一刻,你会被它制约吗?
22:22 问:我认为那有可能发生。
22:25 问:当它到达你的意识的时候, 已经被制约了吗?
22:31 问:当它到达你的意识的时候, 已经被制约了吗?
22:36 问:如果那是一个反应,难道那和制约不是一回事吗? 时间因素对制约而言 不一定是必需的。 它可能非常快。 我现在就能对你做个鬼脸, 而你瞬间就会被它制约。
22:55 问:是的。
22:57 问:所以,那是同样的过程。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同样的
23:02 克:我认为那没问题。我们将以同样的方式继续下去。
23:08 问:但是, 对像树这样的所谓的客观事物的感知是不是有所不同, 而我们一旦遇到像国家主义 这样的抽象概念, 难道我们不是立即进入了概念的领域吗,相对于
23:30 克:肯定是的。一个人可以不着文字地看着那棵树, 不带着我以前见过的树的形象 ——给它命名,诸如此类。 我能不能……不带言语地观察那棵树, 如果你尝试过这件事情,那是比较容易的。 既然国家主义是主观的、内在的, 并且它是一种观念、一种模式—— 我的祖国,我的政府,我的同胞,我的部落, 以及它特定的仪式,等等,等等,等等。 这一切……从童年就开始制约我。 我可以从表面上清除它, 但它仍然留在我内心深处 ——那个模式,仍然存在。
24:42 问:换句话说,当你说你看着那个模式而不带言语, 你还可以看着你与概念的关系, 而你在看那个关系时,不使用言词。
24:52 克:我们问的是,先生——那就是整个问题所在——怎样 我们问的是 一种观察,其中不存在语言化或公式化。
25:08 问:但那并不意味着你必须扔掉“国家”那个词
25:11 克:暂时放下那个问题。看一看。 当你能够观察那棵树而不带着模式, 于是其中就没有抗拒、 没有分离, 而如果你确实非常仔细地观察它, 观察者和被观察者之间的空间就消失了。
25:42 问:先生,对树可能是真的,但当一个人看
25:45 克:等一下,先生。去做,先生!先在看树的时候这么做。 你会看到其中隐含着什么。 你想立刻就进入更为复杂的东西。 看看那棵树、灌木从或者任何一朵花, 看看有没有可能——不,不是“可能”—— 去看、去观察,而不带着模式, 没有空间、也没有言语。 当你确实这样观察时, 留意那个正在观察的头脑的状态 ——你不是作为观察者, 而是头脑本身在观察那棵树。
26:47 问:请问,一旦某个人做到了这点, 那为什么观察国家主义就更困难呢?
26:56 克:我就要谈到那点了,先生。 让我们先说这个,看看其中隐含着什么。 一种没有模式存在的观察 ——模式是过去, 借助过去,“我”的碎片之一 将自己认同为观察者、审查者、 认识者、行动者、经历者, 并且,我用过去的眼睛去看那棵树。 所以那棵树与观察者分离开来。 观察者,通过不带言语地观察,并不会变成那棵树, ——那很荒谬—— 而只是观察,不让任何思想干涉进来 ——思想是记忆的反应,记忆就是过去。 现在,这么做,看看会发生什么。 接下来探究正在观察的头脑的状态, 它以那样的品质观察那棵树。 那么,如果我们能称之为关注, 其中观察者以及它所有的承诺、联想都缺席 ——那是相当容易做到的,因为与我无关, 它不会干涉,它不会侮辱我,不会伤害我, 它不会扼杀我,它不会对我做任何事情。 而要以那种方式观察自我的整个运动 就变得非常困难。
29:21 问:当你建议观察一个人对树的观察, 我想,至少我们多数人都会陷入困境, 因为马上变成了另外一件事情, 原来只有那棵树,然后突然变成了: 我的行动是什么,我的感知是什么,我的观察是什么 ——那就变成分开的……

克:不,不,但是你看 你看,请务必听听这点,它非常 去看、去观察自我的整个运动 对了解“自我”来说是必要的——对吗? 了解自我 是必要的,因为自我就是社会、 就是世界、家庭、妻子——我就是那一切—— 带着过去观察我自己, 总是要么谴责,要么辩护, 所以冲突永远无法终结。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完全理解了这点。 但不带有观察者的观察就是了解 ——那不是积累, 因为被观察的事物在持续的运动中。 对吗? 我只能非常平心静气地、客观地观察 带着某些死去的、 不再干涉、唤醒自我的各种反应的东西。 我能不能……【听不清】 去观察而不带着过去的反应。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尝试过这一切,或者有没有这么做过。 如果你不这么做,显然冲突就是不可避免的, 因为哪里存在与被观察之物分离的观察者, 就不仅存在空间、时间,还有所有的反应, 所以存在分裂,然后导致冲突。 这很简单。 我对我妻子抱有形象, 而她对我也有个形象, 这些形象都是我们用二十年、 三十年、十年或十天建立起来的, 所以关系是这两个形象之间的关系, 于是就有了冲突。 因而所有的关系都不可避免地产生冲突。 对吗?就是这样。 每个人都很沉默。 你们大多都结婚了,不是吗?【笑声】 我没结婚,所以一切都还好。 那么,这些形象——我对自身抱有形象, 关于世界我有个形象, 并且我有个形象, 它基于无数个应该如何的原则 ——过去如何,现在如何,又应该如何—— 我有如此多的意象。 所有这些意象就是我。对吗? 而这些意象总是彼此分离, 所以其中存在冲突。 每个意象都是不可避免的——那是一个人的生活方式。 那么,要找到一种生活, 其中没有意象和冲突 ——那就是我们所探询的。 当一个人能够平心静气地观察那棵树, 不命名,以及诸如此类, 并且如果你更加用心地观察,空间也会消失—— 确实会消失,如果你曾经尝试过这种事情的话。 那个空间,就是 观察和对象之间的时间间隔, 它完全消失了。 这也能通过化学药品得到 ——LSD致幻剂和其他形式的化学战争【笑】—— 那是人造的,并且一个人会越来越依赖, 随后就是大量的恐惧,这一切都会牵涉其中。 现在,一个人在问自己是否……一个人在问: 对自身的一种观察,处于持续的运动中, 不带有时间成分, 不对看到的事物进行语言化, 不带有审查者、抗拒,等等, 所以观察者和被观察者之间的空间从内在消失了。 我想知道你有没有理解这点。
35:57 问:我有个问题,先生。 那种观察在已知的范畴中吗?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在那个层面上观察自身, ——这是我唯一能够表达的方式—— 那它有什么意义吗?——它在已知的范畴中吗?
36:16 克:不,它不是,显然不是。 已知就是过去。 所有的知识都是过去。 人总是往过去中增添内容, 所以他的生活就是过去, 不是吗? 并且那个过去,现在被修改, 成为未来——等等,等等。 那么,要了解自己, 就需要这种品质的注意力, 在观察时没有扭曲存在。对吗? 当观察谴责、 审查者、抗拒的时候, 审查者的抗拒、谴责,就是一种扭曲。 对吗? 于是我了解了扭曲。 所以一个人要求自己不带扭曲地去观察。
37:53 问:请问在赞成或谴责——那可能是某种判断—— 之前,是否存在第二个步骤呢? 在实际感知事情发生的过程中,存在一个形象吗? 这就是我所理解的……我们要怎样感知呢?
38:13 克:你要怎样观察……

问:而不说它是好是坏
38:16 克:你通过什么观察——啊,不—— 你是不是问:观察本身是不是 形象的产物?
38:36 问:难道其中没有形象的因素吗?
38:39 克: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没有。 去做。如果你这么做,你会找到答案的。
38:45 问:那就是我的问题,先前我问的是: 它是否在已知的范畴中。 那么迅速,那种洞察 必定是在已知的范畴中
38:56 克:我是不是,先生, 我是不是在通过我抱有的意象来看我自己呢? 那个看恰恰是意象的产物。 你问的是这个吗?
39:15 问:我想问当我们看的时候实际发生了什么。 如果我们看一个实物,肯定会有一个影像 穿过视觉神经,等等。 然后它会激活联想、知识,等等, 就我的理解,那就是你说的已知、形象, 并且,要么在我们多数人身上,它会发挥作用, 要么,如果你直接观察,我们就能在某种程度上感知, 而不激活所有那些东西。 但当我们看某些没有那么简单的外在机制的东西, 那就是一个抽象的概念。 我好像不明白你怎样去检验它,检验
39:58 克:不,不!关键在于:到底有没有任何东西要被检验呢? 只要我有一个意象,那么就存在对另外一个意象的检验。 如果根本没有意象 ——意象就是那个审查者、 抗拒、赞成,诸如此类 ——还有什么呢?
40:32 问:那就没有说明了。克: 不,不,请
40:36 问:除了……【听不清】
40:45 克:如果我对你没有看法,一点看法也没有, 那我们的关系是什么呢? 或者不如说,没有看法的头脑是什么状态呢? 它不是一个迟钝的头脑,它不是一个模糊的头脑, 不是类人猿的头脑, 它看到了观念的徒劳并从中解脱出来。 所以这样一个头脑比被诸多意见所充塞的头脑 看得更清晰。
41:41 问:但是,先生,在那个例子中至少有一个客观的人, 一个“你”坐在那儿。 然而,如果一个人努力去看一个抽象的概念 ——国家主义,或任何抽象概念, 在我们的思想领域, 并不存在一个实物,另外一件东西,它是个概念。 所以,我仍然不明白你怎能不通过碎片去检验。
42:13 克:我会展示给你,我会指给你看。我们到底为什么要有概念呢? 我们到底为什么要有原则呢? 请回答……我们为什么有那些东西? 上帝存在,上帝不存在,国家是最……等等 ——你们知道,许多许多的模式——为什么?
42:40 问:它给我们提供安全。
42:43 克:我不知道。不要猜测,去找出答案。 我们为什么有模式呢? 作为一个美国公民, 作为一个印度教徒、天主教徒——为什么呢?
43:04 问:就是因为制约。

克:啊,不,先生,你看: 生活在意大利,如果你不是一个天主教徒, 不属于既定的社团,你会发现生活非常困难 ——你不容易找到工作,你不能解决子女的婚姻问题, 或任何其他事情——事情变得极端困难。 你可以嘲笑教会 ——你明白吗,先生?—— 但天主教的模式变得非常重要, 所以你坚持它 ——这会让你受益。 所以,一方面存在身体上的安全, 另一方面也存在心理上的安全。 模式是为了安全而存在的。 存在上帝——那就结束了。 我信仰它。 或者上帝不存在,我信仰这点。 巨大的安全感。 而在一个非常信仰上帝的国家, 如果你不信仰上帝,你就会被驱逐。 所以我们抱持着各种模式——对吗? 首先,我们意识到这些模式了吗? 不是怎样排除它们, 而是一个人意识到这些模式了吗?
44:52 问:如果我们被它们制约了就意识不到。
44:57 克:啊,你可以指着我说: “看,你相信自己是一个生活在印度、有着某些传统的婆罗门, 你被这个信仰所制约。”这句话被反复地说。 我说,“你完全正确,我会把它们抛弃。” 不是我要变成一个天主教徒——我将彻底抛弃它。 如果我非常智慧或清醒,我就会完全抛弃它。 但它的根基, 制约深层的内在反应仍然在那里。 所以我们回到那个问题: 怎样把各个层面的所有内容都暴露出来呢? 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是专家,先生们。
46:05 问:我们能不能探讨一下 所有这一切都有一个根本原因的可能性
46:12 克:当然,先生,有根本原因。

问:就一个根本原因。
46:15 克:就一个根源。
46:18 问:那会将事情简化。
46:19 克:啊,不,不是关于简单性的问题!【笑声】
46:28 问:恐惧似乎是几乎所有东西的根源。 恐惧。我们抱有显而易见的概念和模式, 而我们坚持它们的原因 是因为我们变得对它们都非常依赖
46:40 克:完全正确,先生,我害怕——就拿这个做例子。 我害怕所以我依赖 ——依赖于一个模式、一个朋友或我的妻子,等等。 这种依赖我称之为爱,以及诸如此类的一切。 对吗?恐惧隐藏在它后面。 现在,我能观察表面的恐惧, 并且可能会扫除它们。 恐惧更深的层面,深藏的恐惧, 我可能觉察不到, 那么我怎么才能把它暴露出来? 因为我会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直到我把它暴露出来——你明白吗?—— 我会依赖某些模式, 不是依赖这个特定的模式,而是别的东西。 我怎么……头脑怎么才能从深处根除恐惧呢?
47:52 问:先生,我注意到在我自己特定的情况下, 这种暴露出符号或审查者的过程 通常可能产生的结果是 我把世界分成我喜欢的部分片段 和我不喜欢的部分片段。 而为了实现我喜欢的部分, 为了得到它们 于是就建立了这个符号化的世界。 但那样就把我不喜欢的部分留在了外面。 而从中我产生了一个问题,如果可以的话, 那就是,并不存在从中脱离这回事, 因为,生活在我们这样的社会里,我们某种程度上是被困在里边了, 并且我们多数人都在某种技术领域中工作, 把我们的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上面, 我们不得不生活在一个符号化的世界里,不妨这样说。 那么,我的问题是: 一个生活在符号领域、技术领域, 为了谋生等等而以技术方式思考的人, 怎么能够同时意识到那个过程呢?
49:05 克:一个人必须在技术领域谋生, 并且他也必须过一种没有恐惧的生活。 对吗? 那就是我们正在探询的。 我们说: 有很多深层的恐惧。 这些恐惧的释放显然 会使头脑变得非常智慧。 并且那种智慧也会 在技术领域发挥作用, 而不会带来恐惧。我不知道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探讨这个问题的原因, 也就是,在我们生命里深深扎根的 那些恐惧能不能被全部暴露出来。 继续,先生们,我正在这么做。深入下去。这怎么才能发生呢?
50:35 问:我先前的问题,或者我先前关于根本原因的表述—— 也许如果我们要找到所有恐惧的根本原因
50:44 克:我们正在接近,先生,我们正在接近这个问题。 你一会儿就会亲自看到。
50:55 问:在这个过程中是不是可能存在一个瓶颈, 在那里,比方说,有大量无意识的恐惧, 以及诸如此类的制约? 而当它起作用的时候, 当它真正进入你的思想、 进入你的行为的时刻, 难道那不就是处理它的时机吗? 像你昨天说的,我们不能没完没了地探索 一个人的潜意识
51:27 克:你看,女士
51:28 问:它一出现,就像一个气泡浮到表面, 那时我们难道不能处理它吗?
51:36 克:那意味着一个一个地。
51:38 问:不——那好,在生活的每一个瞬间一个一个地
51:42 克:啊,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那太漫长了。 我想一并摆脱这些可恶的事情。
51:49 问:是的,但时间究竟是不是一个因素,如果它立刻被
51:54 问:哦,某种感觉浮现出来可能要一年的时间。
51:57 问:好吧,但我们
51:59 克:我们会找出答案,我们会弄清楚的。
52:01 问:先生,真正看一看是不是那样
52:04 克:不要猜想,先生,不要猜测
52:06 问:我不是在猜想。

克:……因为那样我们就迷失了。
52:09 问:但我注意到我一直在逃避看这个,这些东西, 因为它们正是我逃避的东西, 当我看着恐惧的时候我变得害怕。 而如果我不看那个恐惧, 那个恐惧就让我深入不下去
52:23 克:我们会去弄清楚,先生。
52:27 问:在我看来,恐惧有一种坏名声, 所以我没法不谴责地看它。 我的意思是——你明白吗?——那好像才是真正的问题。
52:37 克:不,让我们更有效率,也实际一些。 你有恐惧,不是吗? 你说的恐惧,指的是什么呢?
52:55 问:抗拒。

克:不,不。 你看,不要马上把它语言化。你有一个恐惧。
53:06 问:先生,难道它不意味着我们制造了两个对立面, 或者一对选择、一种极端性,我们想要一方面 而想避免另外一方面吗? 而在追求其中之一的过程中, 我们有一种另一方面可能会发生的恐惧。
53:23 克:是的,先生,我明白这些。对你来说,恐惧是什么呢?
53:28 问:对我来说恐惧是严重的不安全。
53:33 克:它是个抽象概念吗?
53:35 问:反应。一种行动,当你
53:40 克:它是个抽象概念吗,或者它是与什么东西有关的?
53:47 问:与未知有关。
53:49 克:已知,未知,将来,过去,现在。 它与什么东西有关,不是吗? 它本身并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对吗? 那么,与什么有关呢?
54:11 问:但难道它不是……

克:观察它! 我只是想……慢慢来,慢一点儿。 我不想通过我的……来保持权威, 稍等一会儿你就可以有自己的 它与什么东西有关——对吗?—— 过去、未来、工作, 你知道,你的妻子跑掉……死亡、爱。对。 是什么之间的关系呢?
54:37 问:我自己?
54:39 克:不,看一看,先生,不要……在什么之间的?
54:53 问:我们对世界抱有形象,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形象, 然后这些形象在我们之间产生了冲突,这种感受就是恐惧。
55:01 克:我亲爱的小伙,等一下。我在问你 ——离开那个角落——我在问你: 你害怕的时候,有两件事情发生。 你和害怕的事物,对某个东西的恐惧。 这两个,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呢?
55:29 问:是错觉。

问:有空间。
55:34 克:看看这个问题,先生,不要 看仔细一点儿,不要着急,仔细一点儿。 我害怕——恐惧。 恐惧只存在于与什么东西的关系中 ——两种东西之间的关系。 那么,这两个东西是什么呢? 这两个东西是什么?
56:01 问:对后果的恐惧。
56:04 克:一个是永恒的 ——务必看到这一点!——一个是永恒的, 另外一个是与不永恒的一种关系, 那种不永恒可能会带来危险。
56:23 问:你能换个方式再说一遍吗?
56:28 克:我不知道说到哪儿了。 你看,先生, 我害怕过去,对过去恐惧。 所以,在永恒的东西,也就是现在 和昨天发生的事情之间 有一种关系。对吗?
56:57 问:我不明白那永恒的东西怎么会受到威胁。
56:58 克:等一下,先生,请务必看一看,我也许说错了。 你会弄清楚的。 你明白吗? 在昨天和今天之间存在一种划分。 今天害怕昨天, 今天也害怕明天。 今天把自己与昨天比较,说, “我不喜欢昨天,那样太危险了。 我不健康、痛苦,有疼痛,今天我不喜欢它。” 今天不喜欢昨天。 所以,今天比昨天重要。对吗?
57:49 问:那意味着没有今天。

克:等一下!那是一个理论,先生。 看看到底在发生什么。 我希望你走慢一点——你不……. 先生,今天在判断过去, 关系是今天和昨天之间的关系。 今天——让我们暂时称之为——永恒的。 今天是唯一至关重要的,因为我此刻毫发无伤。 此刻我很健康。 此刻我没有丢掉工作。 此刻我的妻子没有背叛我。 此刻我相信。 和过去联系到一起之后,此刻说,“有恐惧。” 显然——这很简单。不是吗?
58:55 问:或者明天,你说过,对明天的恐惧。
59:00 克:当然,当然。

问:但恐惧在未来, 因为你不能害怕现在的事情, 我们要害怕的是它会发生。
59:08 克:所以,今天和明天联系到一起就是害怕。 今天和昨天联系在一起就是害怕。 与今天相比——今天我非常健康、 非常幸福,我活着。 昨天我没有活着——我做了可怕的事, 它不能再发生,我害怕那样。 你知道,所有这些把戏。 对吗? 不,请不要接受这个。
59:44 好吗,先生。 问:请问能给我五分钟吗?

克:好的,先生。 那么,我们能不能说 今天和昨天、明天之间的 比较就是恐惧呢? 对吗?

问:难道一个人就不能害怕今天吗?
1:00:13 克:不是,你一会儿就会看到的,先生。不要问——看看我们做了什么, 在自己身上发生着什么。 如果有—— 比较使然。 昨天我不高兴,今天我高兴。 昨天我不健康、痛苦,今天我很好。 “看在老天的份上,不要再发生在我们身上” ——我害怕明天。 这种在“现在如何” 与“过去如何”和“将来如何”之间的比较, 就是恐惧的过程。 对吗? 那么,头脑能不能从比较中解放出来呢?
1:01:27 问:要摆脱比较你就必须摆脱思想。
1:01:30 克:不,等一下,不要把它弄复杂了,先生——去看、去探究, 看到其中牵涉的问题。 要摆脱比较有多么困难, 因为我们从童年起就在比较的制约中长大。 你聪明,我不聪明,你分数比我高,你是 我是年级中分数最低的,你是最高的————分了甲乙丙级。 你明白吗?我们从童年起就被制约着去比较。
1:01:59 问:而比较是概念性的。
1:02:02 克:不。首先来看我们怎样比较,不是具体比较什么。 这辆车比那辆好。 你比我更漂亮。 对你的脸来说,这个面霜比那个好。 一切都是比较。 更好的作家、更好的批评家、更多的金钱。 你明白吗?如此这般的比较。 而人的整个生活都以这种比较为基础,被它制约。 所以我问:只要存在这种比较性的看,恐惧就会存在, 而只要有衡量就会存在比较性的看。 对吗? 衡量意味着,根据一个人的好恶来衡量 ——那是一个错觉。你理解这些了吗? 没有,先生。
1:03:27 问:总是根据喜欢还是不喜欢吗,克里希那吉? 比如,如果我必须完成一个任务,如果我必须开一罐豆子, 如果我失败了,那并不意味着我做这件事很愚蠢, 或者我做错了什么。那是比较吗?
1:03:47 克:不,不,不是。比较——请抓住这个问题。 我比较衬衫的两种材料。 然后我选择。我说,“我更喜欢这种。” 这里面没有冲突,没有恐惧。 而当你过来,说, “你穿那件衬衫太难看啦,老兄,” 然后你说,“天哪……”——诸如此类就开始了。 现在,我看得非常清楚——请不要轻易同意我的说法, 这需要巨大的洞察力 ——只要存在比较性的观点,在今天、昨天、明天之间 进行比较性的观察,恐惧就会存在。 所以,今天就是昨天和明天的衡量尺度。 对吗?对吗? 头脑为什么有这种衡量尺度呢? 因为头脑必须完全摆脱恐惧, 否则它就是一个死去的头脑——对吗?—— 不然人就会生活在黑暗中, 诸如此类——恐惧。 一旦存在恐惧,人就会寻求安全 ——从信仰中,从这个或那个中,从神经质中,通过各种不同的方式。 所以恐惧绝对是生命的阻碍。 所以头脑必须完全摆脱它。 现在,我看到了比较,所以存在一个尺度。 那个尺度就是永恒。 对吗? 我会改变它,我会把它切成或长或短的尺度, 但总是会有一个尺度。 而那就是恐惧的根源。 我的尺度可能是一英寸长, 而你的可能是一码长,但它仍然是个尺度。 我把你弄晕了吗?不,先生,请
1:06:21 问:难道没有必要把你的注意力 从恐惧转移到比较上吗?
1:06:27 克:啊,不!谁要去转移? 不要再被它纠缠住。 我看到那个简单的事实, 就是,只要存在比较性的观点, 就肯定存在恐惧。让我们抓住这点。 比较性的观点是:今天很重要, 因为今天我感觉良好,没有危险, 我还有工作,我的妻子还和我在一起, 没有战争,没有……美好的一天,星期天。【笑】
1:07:10 问:即使她离开了,这仍然是很美的一天。
1:07:14 克:啊,不,不,不。 然后整个天都灰了,我很沮丧, 我孤单,我没人陪伴, 没有人来欺负我或让我欺负 ——你知道,这整个把戏。 所以,那个尺度就是今天。 先生,看看它会带来什么。 对吗? 尺度就是我的头脑今天的状态。 今天没人发现我昨天撒的谎 或做的事情。 他们可能明天会发现,我害怕。今天害怕。 对吗,先生?你肯定吗? 请不要同意这个说法。

问:不,我对这点不太肯定。 因为如果我真的把一个行为 与我昨天做的什么事情进行比较, 比方说,昨天我说了我邻居的闲话, 而今天我仍然可以说闲话, 但我没有说,所以我明白了。
1:08:40 克:啊,等一下,看看发生了什么。 昨天你说了你邻居的闲话, 而如果邻居听到了,说,“你是另一个……” ——你害怕这种情况。
1:08:58 问:不,我不害怕,因为我今天明白了 我没有必要说邻居的闲话
1:09:05 克:是的,但你已经做了。但你已经说了。
1:09:08 问:我说了
1:09:09 克:所以那个邻居今天听到了, 并且回来找你,说, “你那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害怕。你可能已经明白了。
1:09:19 问:不,我不会害怕,如果我完全明白 我昨天做了什么——那就是比较。
1:09:24 克:不。如果你……你已经知道不说闲话了。 但你说过闲话。那会伤害你。 于是你希望你的邻居不要听到那些闲话。
1:09:37 问:如果你改变你的行为,然后你可能就不害怕了。 如果你真地改变你的行为。如果你改变你的行为, 因为你感觉自由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害怕呢?
1:09:48 克:今天我改变了我的行为——对吗?——
1:09:51 问:是的。
1:09:52 克:但我昨天做了错事。我昨天打你了。
1:09:55 问:如果你明白了那就无关紧要了。如果你明白了一些事情
1:09:58 克:啊,不,不!

问:先生,难道我们不
1:10:00 克:不,你看,看看发生了什么。
1:10:05 问:我们把我们现在的情况跟以前的情况联系起来。 就是这样。而如果你不联系,你就跨越了这件事。
1:10:16 克:那就是,如果你说,“抱歉,我到此为止了, 我以后再也不说闲话了。”
1:10:23 问:嗯,是的……

克: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那就是,完全明白了闲话这件事——你就不会再说闲话了。 当那位女士或邻居回来找你, 说,“你那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对我那么做感到非常抱歉,”事情就结束了。 如果你了结了这件事, 就没有恐惧。
1:10:46 问:但那是因为我们昨天看到的或做的事情, 我们认为那是永久的。今天我们是那样,明天我们还会是那样, 但那不是真的。

克:对,先生,是的,先生。 但如果我
1:10:56 问:那为什么不是真的呢?

问:因为我们不是 我不是昨天的我
1:10:59 问:但如果你已经明白了,那为什么不是真的呢?
1:11:01 问:如果你不是一个爱说闲话的人,我说的 就回到了我说你是个爱说闲话的人。
1:11:04 问:你没有听。

问:听着呢。
1:11:07 问:没有。

问:好了,继续吧——什么?
1:11:11 问:如果你已经明白了,那为什么不是真的呢?
1:11:16 问:你昨天什么样,那是真的——事实就摆在那儿。 但他们回来找你,说: “看,你昨天对我如此这般。” 那个“你”现在是一个幽灵了,它是……那个“你”不是
1:11:27 克:是的,先生,但你昨天把我的钱拿走了。
1:11:34 问:那好,他们能惩罚你,他们能做卑鄙的事情。
1:11:37 克:不,等一下。我们说的是: 恐惧——不是他们能做这个或那个——恐惧。 如果我没有了结昨天,恐惧就会存在。 而我无法了结昨天, 只要我把任何事情跟它比较 今天与昨天比较。就是这样。 如果我没有了结昨天,那好,先生,我们能做什么呢? 我已经了结了,我这么做了。 但只要我有比较性的评价, 就总是会存在恐惧。
1:12:27 问:但她说的是……

克:啊!
1:12:29 问:不,等一下。你说过当你看 就像你能忘记 行为已经做出,它发生了。 而我们努力想得到安全,我们想说,如果我们忘记 如果我们今天不说闲话,明天就不会有人来找, 并且说,我们十年前就不说闲话了,那时候我们说闲话。 这里边没有安全感。 你不能说,没人来找你、惩罚你, 或无论你想怎样,因为……我们不知道。 他们可能会找来,邻居可能会找来。
1:13:05 问:你想要安全。你什么也没有明白。 你想得到契约和担保。
1:13:09 问:不,我说的是你要说的意思。 我说我们担心它——我们不知道。 事实是我们不知道 会不会有人因为我们过去说过闲话所以会找来。
1:13:20 问:但那无关紧要,如果你
1:13:23 问:对,那无关紧要。
1:13:26 问:好极了。【听不清】
1:13:46 克:也就是,先生, 每天让昨天死掉, 于是就没有比较了 因而也就没有恐惧了。 对吗?
1:14:11 问:因而就有了爱?
1:14:13 克:我们会……等一下,先生,不是“因而”。 恐惧。我们在讨论、我们在试着理解它是不是 头脑能不能完全去除恐惧 ——不是“去掉”——理解恐惧, 并且一劳永逸地不再恐惧。 每天都死去——对吗?—— 那样就没有了比较。
1:15:12 问:你曾经说过,如果你处于生命终结的过程中 ——你知道,弥留之际——你就能观察,看看 隐藏的恐惧有没有浮现出来。
1:15:24 克:我们现在就是在做这个——等一下,先生。 当完全没有了比较 ——完全没有,除了在技术方面,在心理方面完全没有—— 那么恐惧在哪儿呢? 所以我们回到了那个词,回到那个动词“成为”。 “成为”那个动词对我们的制约 是如此之深 ——成就什么、变成什么、达到什么的想法。 对吗? 所以伴随那个动词而来的还有比较性的评价。 我昨天不高兴,我今天高兴, 我寄希望于上帝让我明天能快乐。 而明天是如此不确定,所以我担心。 所以我问自己头脑能不能不比较地观察 ——自己与别人,自己与——你知道,比较。 你试试,去做, 你会看到一个人完全能那样生活。 从而更有活力、更高效、更直接、更有能量。
1:17:44 问:先生,在这个问题上我能引用一点个人经验吗? 我试过,并发现 绊倒人的障碍就是技术工作, 因为好像在不比较、 不提起昨天、 只觉察现在——借用一个被滥用的词—— 和必须进行符号类的工作之间,会产生一种冲突。 我好像不能同时做到 ——我要么就得工作没有效率, 要么我就得过一种精神分裂的生活—— 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
1:18:25 克:不,先生,我们说过这个问题了。我们回到了同一个问题上。 我们说过没有恐惧的头脑 能在技术领域高效地工作, 因为它是一个智慧的头脑。 不是吗? 那么——请继续下去,先生们—— 那么,这种比较扎根有多么深呢? 既然我们再回过来看这个问题, 你怎么说,先生?
1:19:10 问:我内在有个东西告诉我要活下来。
1:19:13 克:活下来是个比较的事情吗?
1:19:16 问:我是这么认为的。我认为它们是相关的。 我认为,如果没有这个活下去的命令,我就没有恐惧。
1:19:25 克:先生,活下去是个比较的事情?
1:19:28 问:我认为头脑是这样想的。
1:19:31 克:请好好来看看这一点。我活下去是因为我比较吗?
1:19:37 问:我认为我比较是因为我需要活下去。 它伴随着活下去的愿望而存在。
1:19:47 克:要活下去,人就必须比较吗?
1:19:50 问:但我的头脑不认为在物理世界、 技术世界……【听不清】
1:19:56 克:啊,那是不同的事情。
1:19:57 问:好,但我在那上面建立了自己的形象,我的自我,无论叫什么, 我采用了跟在那里起作用的相同的步骤, 并且让它们在这儿也起作用,于是我说, 我必须保护这个,就像保护我的身体, 所以,我比较,建立形象,等等。
1:20:09 克:那么你就会生活在无尽的恐惧中。
1:20:12 问:对,但它们好像堆积在上面
1:20:14 克:显然,先生,显然。同样的机制被照搬过来。
1:20:17 问:对。
1:20:26 克:我的意思是,比较对生存来说是必需的吗? 或者因为我们比较过, 然后认为它对生存是必需的, 把比较作为生存的手段, 而这带来了生存不下去的危险。 美国比俄罗斯强大, 印度比一些弱小国家强大,等等 ——划分,划分,划分,正在摧毁我们。 正是通过比较谋求生存的需要 ——我比你强大——在摧毁我们。 所以,它并不能让我们活下去。 不,不能。 对我们的生存没有帮助。
1:21:36 问:我认为他探讨的是成功,相对于生存来说。
1:21:40 克:啊,成功——这是那些可怕的词语当中的另外一个。
1:21:47 问:我认为,如果什么东西不告诉我要活下去, 我就完全不会有任何恐惧。
1:21:53 克:你的意思是,生存等同于成功,是吗,先生?
1:21:58 问:不,成功对我来说是一个单独的问题, 而有个东西说活下去,推动——某个内在的东西。
1:22:06 克:你说的生存是什么意思呢?你活着呢。
1:22:08 问:是的。而那就是我恐惧的起源。 如果我不怕死,我就根本不会有别的恐惧。
1:22:16 克:等一下,先生,你看——害怕会死掉。

问:是的。
1:22:19 克:那意味着什么呢?你活着。 明天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然后你会死掉。 当然,我说的不是你。 所以,你害怕, 那意味着比较。先生,它就是那么
1:22:37 问:是的。
1:22:40 克:那么,头脑能够不作比较地观察吗? 先生,去这么做,然后你就会看到。 那意味着没有什么英雄, 没有原则, 没有模式,没有理想。 你明白吗,先生? 没有明天。 试一试,你就会看到。 去做,你就会看到有什么非凡的事情发生 ——没有比较的因素。 所以,如果没有比较, 那么什么是善恶呢? 噢,不要探讨那个,那太难了。 你明白吗,先生?什么是美德? 我们只有通过比较才知道美德。 对吗? 如果头脑完全从比较,也就是从恐惧中解放出来, 那么什么是美德呢? 啊!
1:24:30 问:我有一个问题,而我不确定怎么才能把它说清楚。 我想知道一个人能不能头脑清白地着手解决一个技术问题, 也就是能不能拥有一个没有比较的清晰的头脑。
1:24:48 克:然后当你每天都这么做, 你就在学习技术方面的东西了。
1:24:51 问:是的,但现在我们假设,这儿有一个蘑菇, 我要么吃了它要么不吃。 那么我就必须比较。
1:25:01 克:先生,我们是这么说的。当然要比较,否则你会被毒死。
1:25:04 问:对,对。 所以,在技术层面我能……

克:我们这么说过。 没错,我必须比较,否则我就会
1:25:14 问:你得知道一英里比一码长。
1:25:16 克:不,不,这非常有趣。 如果美德真的存在, 在这个词所公认的意义上, 那么,当没有恐惧的时候,就没有比较, 或者说,当没有比较的时候,就没有恐惧。
1:25:43 问:根本没有好和坏。

克:不,不要……不,不要 显然有“好”存在。我的意思是,你看,一旦你 我们礼拜天再见……下礼拜六再见,然后把这个问题解决掉。 不,我们不能留下这个问题不管。 我们必须深入研究这个问题,扎根如此之深的 恐惧、比较,是不是 把它完全暴露出来并从中解脱出来。 否则恐惧必然会存在。 那种暴露是借助梦 以及梦的全部复杂性, 还有对梦的分析发生的吗? ——尽管分析可能在你做梦的时候发生。 那一切都意味着渐进,因而意味着时间, 所以会有对无法达成的恐惧。 是的,先生!你明白了吗? 所以,了解是一个时间问题吗? 或者看到恐惧、比较的 正确或错误, 看到它、它的真相, 对它的理解,是一个时间问题吗? 如果我理解了它, 我就理解了潜意识的整个结构。
1:28:19 噢,我们最好就此打住。好吗?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