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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J80T1 - 我们能否一起思考我们所面临的危机?
第一次公开讲话
美国,加州,欧亥
1980年5月3日



0:35 正如你们所知,我们将会进行六次讲话 和四次我们原来计划的讨论或对话, 但我们认为,讲话之外的那四次 进行问答会更好一些。 比起与这么多人一起进行对话, 我认为那样会更好。 对话实际上意味着 在两个朋友之间,在两个人之间真正地进行交谈。 而由于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认为 进行问答会好些。 你可以随便提问, 无论是傻一点儿的还是最为深刻的问题。
1:53 如果我可以建议,请不要把这些聚会 当成一种周末的娱乐活动。 它们是非常严肃的,需要我们每个人 都进行大量的思考, 并拥有探索和观察的能力。 而在这个过程中,人类的头脑 也许就会产生彻底的转变。 这就是这些聚会的意图所在: 我们在这里要观察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事情, 也观察我们每个人的内心, 在心理上,在肌肤之下 正在发生的事情。
3:18 所以我们首先来观察 全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 而若要观察,一个人就必须 摆脱所有的信念。 那会非常困难, 因为我们多数人都信奉这个或那个。 不带任何偏见地观察, 不带有任何固定结论地观察, 不带有任何合理化、借口 以及任何形式的信仰地去观察——只是去观察。 可能这对多数人来说非常困难, 因为我们如此受制于我们的信仰、 我们的偏见、我们的结论、 我们个人的喜好和特质。 所以,自由地、无选择地观察 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而如果我们在这些谈话和问答中 能够一起这样观察, 那么也许我们就会探索得更深入、更进一步。
5:17 你能观察到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事情:冲突。 不论你走到哪儿,都存在这种可怕的冲突, 在人和人之间,国与国之间, 在宗教之间, 在理论家和神学家之间的冲突 ——基督教神学家和非基督教神学家之间—— 共产主义者,极权主义者,以及各种信奉者, 那些信仰制度的人, 那些被信仰束缚的人, 那些完全被偶像、宗教偶像所占据的人, 基督徒或印度教徒或佛教徒,或者你自己特别的偶像。 所以整个世界正上演着这种斗争:巨大的冲突 存在于政治家之间、上师之间, 每个人都从外在 进行着奋斗、竞争,力争表现他自己、 获得某种身份,成为重要人物。 也许在这个成功受到崇拜, 金钱、地位、身份至关重要的国家,冲突会更多。
7:19 所以这种巨大的冲突正在发生着: 在科学家之间, 在牧师之间, 在这个不幸的地球上的每个人之间。 而似乎没人能够解决这种冲突: 经济的、社会的、政治的冲突。 似乎没人关心在这种斗争中 恰恰蕴含着对人、对人类的破坏。 没有人投入他们的头脑和心灵 去解决这个问题,这种持续的冲突。 冥想变成了一种冲突。 改变我们自己变成了一种冲突。 在我们所有的关系中,无论亲密与否, 都存在着冲突。 显然人类已经生存了数百万年, 经过了如此漫长的时间,却没有解决这个问题。 存在着某种根本性的错误, 因为所谓高度文明的人类 拥有大量的知识, 包括心理学的和科学的知识, 有着大量的挣扎、战争、眼泪和苦难, 人没能,人类 没能解决这个问题。 那就是外部世界中正在发生的事情。 而似乎没有人认为 值得去忘记或抛弃他们自己特定的信仰、 教条、政治观点、理论和结论, 并且说,一起来解决这个问题。 没有政治家愿意这样做, 没有牧师愿意这样做, 没有心理学家愿意这样做, 并且科学家也不愿意这样做。对吗?
10:42 你理解这个问题吗? 看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吗? 因为我们在相互摧毁, 用我们非常强大的信仰、意识形态、观念和偶像。 而显然我们没有能力 聚在一起来解决这个问题。 也就是不能一起思考。 在这个国家,不论是共和党还是民主党,都不可能 抛弃他们特定的思路 或者他们的个人野心,他们对权力、地位的渴望。 因为只有当我们都一起工作、一起思考, 共同感受到这种必要性,绝对的必要性, 我们才可能解决这个问题。 但他们没人愿意这么做。 因为那意味着放弃 他们个人的骄傲、虚荣、地位和权力。
12:34 而世界正在为战争、为可怕的暴力做准备。 如果你不同意某人的观点,他们就来向你开枪。 所有为了人类感情、人类尊严、 人类自由的考虑都逐渐被破坏了。 这就是我们生活在其中的外部世界。 我认为没有任何人能从内心完全否认这些。
13:23 而在我们内心,在我们的心灵中, 在我们的肌肤之内,在我们的思想中, 在我们的感情中,我们也矛盾重重。 在内心,我们总是努力变得更好, 成为一个人物,获得成功和地位。 这种斗争一直在我们的内心进行着。 而我们似乎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尽管这个国家有着心理学家、 心理治疗师、 天主教的忏悔、 以及所有的机构和组织, 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如果你感觉不舒服,你就吃药。 如果你不能戒烟,那么人们就帮助你吸烟。 如果你想与上帝交谈,他们会帮助你。 所以我们渐渐失去了我们自己的责任感, 即我们要为自己的行为、 自己的头脑和身体负起责任。 不幸的是,我们逐渐失去了所有至关重要的东西。 这也是事实。我们并没有夸大其辞。
15:48 所以,看到外部世界中正在发生的事情, 也看到作为人类我们每个人身上发生的事情。 去观察这些。 并且看到一起思考的绝对必要性。 你理解我的问题吗?一起思考。 就是说,外在和内在我们都有冲突。 而如果我们不解决这种冲突, 人类就会毁掉自己。 而既然你恰好来到了这里,
16:54 聆听所有这一切,你和讲话者一起思考 这种冲突就变得非常必要。 一起思考意味着我们双方都抛开 如果我们是认真的,如果我们了解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事情, 如果我们对人类所做的 所有这些事情负有责任, 并且感到在人类心灵之中 带来一种根本改变的必要性, 因为除非每个人都转变, 否则社会不会改变。 既然看到了这一切,那么我们就必须一起思考。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观察到 两个人一起思考 是多么困难。 不论他们多么亲密,男人和女人之间,朋友之间, 共同思考某个事情。 这里有一个我们要面对的危机。 不仅是政治的、经济的危机,而是更深层面的危机, 存在于我们意识中的危机, 存在于我们头脑中的危机。 那么我们,你和讲话者,能否一起思考这个问题? 也就是,你放弃你的结论、 你的立场、你的信仰、 你个人心理上的信念, 而讲话者也这样做, 这样我们两人就能相遇,来一起思考 是否可能解决这种冲突。 你理解我的问题吗? 你观察得越多
20:05 ——就像讲话者在过去60年中所做的那样, 并且这期间在世界各地讲话—— 你就会越多地看到人类的 恶意伤害行为正变得无法控制, 变得更加暴力,每个人主张自己的独立, 随心所欲,被自己的快乐所驱使, 在这个国家被称为“做他自己的事情”。 所以每个人都在孤立自己, 忘记了其他人类的存在。 如果你仔细观察,这也同样发生在 你自己身上和外部世界里, 那就是我们每个人都在追求自己的欲望、 自己的需要、自己特定的癖好, “什么让你高兴就干什么”。对吗? 那么,我们能否至少在一小时内
21:50 或许在我们的余生 一起思考? 确实可以一起思考某个事情,对吗? 当存在一场可怕的战争那样的危机时, 我们确实会一起思考。 那时我们就会忘记我们自己特定的荒唐想法, 像战争那样的更大的威胁 能将我们聚在一起。 这显而易见。 而任何持不同意见的人 要么被枪毙、投入监狱,要么被称为懦夫、 拒服兵役的人等等,等等。 所以显然一场重大的危机 能将人、将人类聚集到一起, 以爱国的名义,以上帝的名义, 以和平的名义,等等。 但幸运的是,我们目前没有像战争那样具体的实际的危机。 所以每个人都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并且这种追求受到了鼓励。 所以我们逐渐失去了自由。 我想知道你是否观察到了这一切。 考虑到所有这些,你和讲话者能
24:03 一起思考我们面临的这种危机吗? 危机不是经济的,不是政治的, 也不是社会的——它们都是外在的危机。 危机就在我们每个人的内心。 危机在我们的意识中, 在我们的头脑中,在我们的心中。 那么我们能不能观察这种危机 然后一起来解决这个危机? 你理解我的表述吗? 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来思考这种危机。 还有一种没有对象的共同思考,
25:04 那要更复杂。 你明白吗? 也就是说,我们能一起思考战争的问题。 如果存在一种危机,比如战争,我们就会忘记我们自己 并且为大局负责。对吗? 所以考虑某个危机要相对容易一些。 但一起思考却没有对象, 一起思考而没有“思考什么”。 我想知道你是否理解这点。 没关系,后面我们还会谈到这点。 那么,今天上午,
26:11 以及随后几天的上午,我们能一起思考吗? 也就是,我们双方能否看到在我们的头脑中、 我们的意识中、我们心中的危机, 并一起探讨这种危机。 因为不可能与这么多人一起交谈, 讲话者会探讨这个问题, 就好像他是在进行两个人的谈话。你明白吗? 就是说你与讲话者是单独在一起的。 我们都坐在这片美丽的树林中, 看看我们能否解决这个问题。 不是在最后,在几天之后——你明白吗?—— 而恰恰就在一起探讨的过程中 解决这个问题。 那就是,我们的大脑通过时间得到了进化。对吗? 那个大脑不是你的大脑或我的大脑, 它是人类的大脑。 对吗?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明白。你完全明白这些吗? 但我们所做的是: 把大脑巨大的能力变窄, 经由时间得到进化, 成为那个“我”的狭隘渺小的大脑。你明白吗? “我”以及我琐碎的问题,“我”以及我的争吵、 嫉妒、焦虑、竞争,我的成功, “我必须这样做,不能那样”—— 你明白吗? 大脑的巨大能力 经过了数百万年的进化, 已经被缩减为某种庸俗的东西, 某种,你知道,相当肮脏的东西。 并且大脑变得习惯于
29:18 抗拒任何根本的改变,以保护自己。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观察过自己的大脑。 我不是大脑专家,不是精神生物学家。 看看正在发生的事情,先生们。 科学家正在研究物质,以发现更深远的东西。 你明白吗?如果你和科学家聊过, 或者如果你本人就是科学家, 你在尝试,如果你是认真的,如果你真正 深切地关心这个问题,你在研究物质, 以发现或揭示所有这一切的起源 ——不是上帝,因为那只是人类的发明, 我们眼下不深入讲那个—— 他们在仔细研究物质,以发现某种更为深远的事物。 但我们,作为人类,是那个物质的一部分。 你明白吗? 而如果我们仔细审视我们自己, 我们就会更加深入地探索下去, 我们会真正认识到物质的真相。 你理解我说的吗? 如果我说的不够清楚,请打断我。 因为我们毕竟希望能够相互交流, 所以使用语言是必要的。 如果讲话者使用非技术性的词语, 不用任何行业术语,而仅仅使用日常的语言, 那么理解起来也许会相对容易些。 所以,我们的大脑通过时间得到了进化。
31:49 我们的大脑自身具有化学上的能力, 可以治愈自己,或者抗拒自己。 如果你深入进去你就会发现。 它抗拒任何不能给它带来安全的改变。 而这个大脑,就是时间的精髓 ——你理解我说的话吗?需要我解释这些吗? 我必须解释,我知道。好的。 大脑是时间的精髓,因为它是时间的结果。 经过了数百万年之后, 它已经建立了特定的轨道,特定的思维方式, 特定的行为,这些熟悉的东西, 以及带给它某种安全感的特定的信仰和结论。 所有这些都通过时间得以产生。 而我们说,——请听好—— 我们说,除非那个大脑有能力 ——这个大脑被 神学家等人的 某些概念、信仰、观点和理论所制约, 否则大脑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自己。 这很明显。 你明白了吗?我可以继续讲下去吗? 而思考是
34:17 这种传统的以时间为荣的大脑运作过程的一部分。对吗? 所以,当讲话者说 让我们一起探讨,就像两个人 ——尽管这儿有很多人——就像 关心着结束冲突这个问题的两个人一样, 不是逐渐地结束冲突, 那是被时间制约的大脑的运作过程 你完全理解这些吗? 我们说,除非那个链条被打破, 否则不可能存在 人类本性的根本转变。 如果你观察过你自己大脑的运作过程, 不是按照书本——书本可能会有所帮助,但实际上那些书、 写书的作者以及研究者等等, 他们并没有探究他们自己的大脑。 他们研究大脑。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理解了所有这些? 我们,如果你是认真的, 我们要探究自己的大脑, 而不是参考某些心理学家、 神经学家、精神生物学家等等所描述的那个大脑。 如果你依照权威去检验, 那么你检验的是那个权威,而不是你的大脑。 你明白吗?(法语)你理解了吗? 这点清楚了吗?拜托,这点很重要, 因为我们都如此博学,我们读过那么多东西, 或者别人告诉了我们那么多,以致于我们依赖别人 来告诉我们做什么:怎样喂养你的孩子, 怎样走路,怎样跑步——你明白吗?—— 他们告诉你一切。 而我们,不幸的人类 遵从,略微抵制,但遵循这些。 而因为讲话者没有读过那些书中的任何一本, 但与另外的教授、心理学家、科学家 进行了大量的交谈, 并且观察了他自己大脑的活动, 那就是:大脑,大脑的活动是反应, 是回应、感官反应、 冲击——你理解吗——去观察那一切。 不接受二手的,而是实际去观察。 那么你就会有一种不寻常的活力,不是去伤害, 而是大脑拥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活力。 那么,我们要说的是,
38:16 因为大脑已经通过时间得到了进化, 并且它只能按照时间去思考 ——危机“将被解决”—— 一旦你使用"将被解决"这样的词语, 你已经在按照时间思考了。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明白这点。 对吗? 先生,你和我一起来讨论。 我们说通过时间培养起来的
39:01 大脑的这种活动能被打破, 那就是当你面对危机并摆脱了 “我们最终将会改变它”这种想法、概念和愿望的时候。 你理解这点吗? 所以,在一起讨论冲突这个问题的过程中,
39:39 我们要问,这种冲突能否立即终止? 一旦它没有马上终止——当你没有 立即终止它的紧迫性的时候,你就引入了时间。 你理解这点了吗? 那么我们现在一起来思考这个冲突, 而不是以“它将最终地、逐渐地终结”这样的方式来思考。 你明白吗?请务必理解这点。 所以正是危机的紧迫性终止了时间。 我想知道你是否明白这点。 你已经打破了大脑的那种模式。 当我们探讨的时候,你在这样做吗?或者你只不过 把这些谈话当做一种观念在听?你明白吗? 那么再稍等一下,我来这样表述:
41:05 在你的头脑中、在你心中、在你行为中的这种危机 是一种观念还是一种现实? 你理解我的问题吗? 它是不是一个通过语言告诉你的概念, 而你接受了那个概念, 然后它变成了一个想法? 抑或正相反:恰恰在对它的描述中, 就有你自己观察到的事实。 我想知道你有没有看到这点。 这就是正在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吗? 它是不是一个想法、一个概念,关于时间的概念, “大脑的模式能被打破”这样一个概念? 然后你会问怎样才能实现这一点, 而这依旧是一个容许时间存在的过程。 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完全理解这些。 你知道,举例来说
42:23 ——讲话者个人并不喜欢举例, 那是一种相当容易的应付的办法。 我们人类是暴力的, 这在全世界都得到了证明。 显然如此。 暴力从基因上源自远古时代, 源于动物等等,等等。 所以我们在天性上、在行为上, 非常非常以自我为中心、非常暴力。 而我们说暴力不可能马上被终止, 所以我们必须追求非暴力。 你理解这点吗? 非暴力是一个想法,不是事实。 我想知道你有没有看到这点。 事实是——我说的事实 是指实际发生的事情——事实是暴力, 你可能现在并不暴力, 在怡人的天气里坐在树下,如此等等, 但事实上人类、你是暴力的。 并且我们通过时间进化了的大脑 会在化学层面上保护它自己等等,等等, 受到了那些制约,说,“我将最终摆脱它”。 那些理论家、那些神学家、那些牧师,所有这些人,都是如此, 因为我们也这样说过,“我们将最终摆脱它”。 你明白吗? 然而,如果你只是跟事实打交道,而不是想法, 那么你马上就会有所作为。你明白吗? 你知道,希腊语中“想法”这个词意味着观察。 你明白吗? 只是去观察,而不是通过观察 将观察到的事物抽象化。 你明白吗?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完全理解这些。 你看我们通常的做法是:当我们观察某个东西, 我们立刻把它抽象成一个想法, 然后努力去实现这个想法。 而实现某个想法变得极端困难, 于是就有了冲突。 然而如果你仅仅观察实际发生的事情, 那么你就能应对它,不是在时间的范畴内, 而是认识到有必要脱离那个领域。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理解所有这些? 如果你不理解,那就太糟了,先生,那我们继续吧! 至少我们中有些人会理解。 所以我们是在一起思考这种冲突的终止。
46:34 不是后天或者下周,而是马上终止。 抱歉。 抱歉,先生。 抱歉。 那是他的老板。 他是出版商,昨晚我听过他讲话。 如果我们理解了这点,那么让我们一起来思考。 问题是什么? 因为在理解问题的过程中, 答案就在问题之中,而不是在问题之外。 你理解这点吗? 然而我们说,答案在问题之外, 答案或多或少在另外的什么地方, 而不在问题本身之中。对吗? 拜托,我们能一起深入吗? 那么,问题是什么?
48:21 问题显然是,只有创造社会的人类 改变了他们自己,社会才能改变。 那是真正的问题,问题真正的核心。 对吗? 腐败、不道德、丑恶的社会, 存在着不公正、残酷, 富人和穷人,你知道,诸如此类。 人类所创造的社会 ——不是上帝,不是什么外在因素—— 而是人类创造了它, 制造了分裂,国家的分裂、宗教的分裂、 经济的分裂,等等,等等, 我们,人,人类创造了它。 除非人类——也就是我们—— 从根本上改变,否则你不可能带来 一个健康、清明、理智的社会。对吗? 唯物主义者不会同意这点。 他们说,改变环境, 然后人就会改变。 那是极权主义的态度。 那是他们整个历史性、实验性的方法: 改变社会,制订法律、规则,实施控制, 控制思想,限制思想自由, 改变了那些,然后完全物质的人也会改变。 对吗? 我们说的完全不同: 那就是,人类创造了社会:除非人类 ——每个人,人类——改变,否则社会不会改变。 在极权主义世界中这一点正在得到证明。 在那些国家你越有智慧, 你就越会反抗那一切。 所以你要么被投入集中营, 要么被驱逐出境。 所以那就是危机。
51:36 那么,我们每个人怎样 ——请认真听几分钟—— 我们每个人怎样应对这个危机? 你明白吗? 应对这个事实,即是人类创造了社会, 社会不能自己发生改变, 因为社会是人类的一部分, 除非人类从根本上改变, 否则社会无法改变。 这是我们的问题真正的核心所在。 而你是怎样得出那个结论的?你理解这个问题吗? 它是不是一个智力上的、理性的结论, 一个你观察后得出的抽象概念? 抑或这是一个事实。你明白其中的区别吗? 它是一个概念、一个想法,还是一个事实呢? 对你来说。如果它是一个观念,那么看看会发生什么。 观念只是一个推导出来的结论, 无论是聪明地或不明智地,理智或不理智地推导出的, 有个结论认为社会无法改变, 人类无法改变,所以就这样一团和气地继续下去。 有那么一些人,他们说: 人类被严重地制约着, 你无法改变那种制约,而只能对它稍加改善。 你知道那个群体,你知道那种倾向,所有那些。 所以我们要彼此问一问,它是一个想法,
53:47 是因为有人告诉了我们呢,还是它对你来说是一个事实? 你明白其中的区别吗? 当它对你来说是事实,不是别人给你的想法, 那么你就不得不应对它。 换句话说,当你疼痛的时候,你会应对它。 当你牙疼的时候,你会马上采取行动。 但如果牙疼是一个想法, 那么你就会说,“好吧,也许我可以推迟这件事情”。 不,不要笑,先生,看看这其中的合理性。 这让人想起另外一个观点:
54:47 科学家认为人类是理智的。 但他们并非如此。 你明白吗? 事实上人类是不理智的。 但有一个观念认为人类是理智的。 而我们按照那个认为我们是理智的观念去生活。 所以我们从来都不理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明白这点。 几点了,先生?
55:41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 我们每天都会继续探讨这个问题。 如果那是事实,那么你怎么认为……不。 你怎样看待那个事实?你明白吗? 你怎样面对那个事实? 所以,面对那个事实的方式至关重要。 你的方式是理智的还是不理智的呢? 你的方式是悲观的还是乐观的呢? 你的方式是基于希望、欲望等等之上的吗? 如果是的话,你的方式就已经受到了摆布, 所以你不能自由地观察那个事实。 你理解所有这些吗? 你看,先生,这极其困难。 这不是一个你闹着玩的事情。 这关系到你的生活,不是别的什么人的理论, 不论那些理论多么聪明、多么古老,多么所谓的具有宗教性。 那是你的生活。 而你怎样应对你的生活? 你理解我的问题吗? 你的应对方式是不是被你所受的教育制约了? 在我们探讨的过程中审视一下这个问题,先生。 是不是受制于你的社会地位呢? 是不是受制于你眼下的需求呢? 或者你的应对方式是不是基于 你对耶稣、佛陀或某人的信仰? 换句话说,你处理问题的方法是……想象中的吗? 你明白吗? 因为我们跟意象生活在一起。 我不想把这个事情弄复杂。 我们的整个生活都是通过意象形成的。 我们所有的宗教都是意象, 无论是用手建造的,还是用头脑建造的, 但它们都是意象,然后我们崇拜它们。 而我们认为那些东西极具宗教性,但实际上很白痴。 那么,我们的应对方式摆脱了我们的结论、
59:15 我们的经验、我们的知识吗? 如果它来自于我们的经验、我们的知识, 你就已经回答了那个问题, 而这个回答是根据时间作出的——你完全理解这些吗?—— 是根据你的制约作出的。 但是如果你自由地面对问题,进行观察, 那么就会有即时的行动。 我认为今天讲得差不多了,不是吗?
1:00:02 因为在这种关注的状态下度过一个小时 可能你还不太习惯。 你累了,你的头脑要开小差了, 你没有完全集中注意力。 所以我们讲了一个小时,现在就此打住, 然后星期二、星期四和星期六再继续, 噢,明天,当然。 明天我们再继续这个话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