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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J82T4 - 人类冲突的根源何在？
第四次公开讲话
美国，加州，欧亥
1982年5月9日



1:06 我们可以接着昨天中断的地方继续讲吗？ 昨天我们谈了混乱和产生混乱的原因， 以及恐惧那有害的、毁灭性的的本质。 昨天我们非常仔细地、一步一步地探讨了它们， 发现在心理上完全摆脱 恐惧的重负是可能的。 我们也稍稍谈了一下冲突这个话题——人类的冲突。 容我冒昧指出，这并不是一次娱乐活动，或是星期天早晨的郊游 ——因为你没什么其他更好的事可以做。 这也不是一次智力上的消遣。 生活已经变得——它一直都是——非常非常的严肃。 严肃的意义就是我们必须要对所有的事作出充分的反应 ——对那些发生在我们周围的事： 那些正在进行着的可怕的战争，宗教的分裂， 各种类型的古鲁和他们特有的娱乐活动。 而因为这是一次严肃的集会，所以我希望 ——这一点是必需的，那就是你必须运用你自己的大脑， 你自己的能力，你自己的能量 ——不是被其他人或者被这些谈话所激发的， 而是，因为我们正在一起检视 当今人类的生存状态， 所以我们需要的是，不要把这次集会 当成一次讲座 ——讲座就是作报告、进行讨论、 传达理念、某些意见和评价。 所以这并不是一次讲座 ——就像我们曾经在这里一遍又一遍指出的那样。 讲话者仅仅是作为一面镜子 ——在这面镜子中你看到的是你自己的局限、 你自己的恐惧、焦虑、孤独、 生活的苦恼及其偶尔闪现的喜悦。
5:55 所以昨天早上我们谈到了 恐惧、混乱， 前几天的早上我们谈到了 人类是如何从小开始就遭受伤害 并且一辈子都携带着那个伤害的， 以及我们是有可能摆脱掉所有这些伤害的。 我们同样也谈了关系——人类的关系。 为什么在人际关系中会有如此多的冲突。 并且是否可能去过一种没有冲突的生活——不只是在这些事情上， 而是从本质上，在内心深处去没有冲突地生活。
7:08 为什么人类在数千年以后 ——他们在某个领域，也就是在技术领域是如此智慧 ——为什么人类不把那种智慧的品质 运用在他们自己的生活上， 然后去看一下是否可能没有冲突地生活。 人类冲突的原因是什么？ 为什么我们要去过这样的一种日常生活，在我们的关系中，在我们的行动中， 为什么会有这种冲突、斗争和痛苦？ 拜托，就像我们所指出的，是你在问这个问题，而不是讲话者。 讲话者只是把它们用语言表达了出来——也就是我们自己的心灵状态， 我们自己的生活状态： 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巨大的矛盾； 想的是这样，做的却完全是另一套。 为什么人类在无数世纪以后 ——他们已经获得了几乎所有外在事物的信息， 然而内在、心理上， 他们却未能去探究他们自己的问题、 他们自己的劳苦、焦虑、痛苦和忧伤。 是不是因为我们总是指望那些权威， 指望某人来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在这个国家里——就像你可以观察到的—— 有着各种类型的专家：宗教上的、心理学上的，等等。 他们在告诉我们该怎么做，该想什么。 于是我们逐渐变得依赖于他们， 于是失去了我们自身的能力， 失去了我们自己内在智慧的能量， 无法再去探索和发现造成我们冲突、 斗争、痛苦等等的原因了。
10:53 今天早上我们要一起来讨论一下冲突的原因。 有着各种类型的冲突——既包括外在的，也包括内在的。 内在的冲突会以外在的冲突表现出来， 你无法拥有一个社会，一个有序的社会 ——除非我们人类能过上一种有序的生活， 一种健全、理性、健康、神圣的生活。 因此我们应该一起来思考 为什么我们都变成了这样——变成了现在这样。
12:09 就像我们在之前的谈话中所指出的， 我们的意识及其内容 ——那些内容就是无数的伤害、信仰、 结论、判断、评价、 恐惧、快感， 各种迫切想要得到的执着之物， 对死亡的恐惧，寻找某些超越平凡生活的东西 ——这就是我们意识的内容。 这就是我们自己。 我们，或者“我”，和那些内容并没有不同。 我认为这点应该先搞清楚。 或许是因为我们如此受限于分析， 我们想要发现为什么人类要像现在这样生活， 于是我们开始去分析，试图去发现各种原因 来解释这种不幸、烦恼的生活。 但是我们却从未询问过谁是那个分析者，谁是那个被分析者。 分析者和被分析对象是不同的吗？ 分析者能够仅仅从字面上找到那个原因， 然后消除那个原因吗？ 这种事情我们已经做了有几千年了。 我们都知道那些原因。 大多数聪明的人，大多数察觉到自身混乱的人， 他们很容易就能通过分析找到一个原因，或者很多原因。
15:17 于是我们把那个分析者分离出来了 ——分析者就是那个在研究他自己意识的人。 我希望这点已经清楚了。 我的意识、你的意识——就是意识的内容。 没有那些内容，就没有我们所知道的意识。 对于我们自身意识的内容，我们想要去研究， 我们想要去观察，我们想要去发现 为什么那种意识会处于冲突、矛盾之中。 于是我们把自己从被检视的事物中分离出来。 请跟上这些——如果你愿意的话，请稍微跟上一些。 思想把自己分离出来，成为了分析者， 那个分析者试图去检视、去分析那个困惑、 那个混乱、那个孤独、那个绝望， 然后开始发现原因。 然后他试图去消除那个原因， 希望借此除掉那个原因所带来的结果。 所以存在着这种分裂——分析者和被分析者， 因此无论哪里有了内在心理上的分裂， 就必然会有冲突。 这是一个定律，就像地心引力一样， 也就是当内在有了一种矛盾、一种分裂， 有了分析者和被分析之物、 观察者和被观之物间的分离时， 那么就必然会有冲突： 就像阿拉伯人和犹太人、印度教徒和伊斯兰教徒， 以及意识形态的差异——资本主义社会 和极权主义社会， 他们之间必然会有冲突。 而那种冲突带来了这种分裂， 带来了那种无法完整的感觉， 那种不完整感， 因为我们内在、我们内心有着分裂。
19:01 所以是否可能意识到——不是智力上意识到， 而是实际地看到这个事实，就像一个人看到痛苦的事实一样， 就像一个人牙痛等等一样， 实际地意识到、感觉到、觉察到这一点， 那就是：无论哪里有了心理上的分裂， 那么就必然——这是不可避免的、合乎逻辑的——会有冲突。 而这种冲突否定了那种完整感。 也就是说，那种完整感就是摆脱错误的自由： “犯错”，你明白“错误”这个词的。 所以感到完整，那种完整的感觉 就意味着内在没有支离破碎，不像我们现在这样四分五裂。 也就是，所有的问题——心理上的问题——都是彼此联系在一起的： 伤害、失序、混乱、 关系中的冲突， 所有这些问题都是互相关联的。 而我们把它们看成是分开的。 理性地、如实地感知到或者观察到： 所有的问题，心理上的问题 ——不管是什么问题——它们都是彼此联系着的， 你无法把一个问题和其他问题分开。 去理解那种感觉：所有问题的全部运动 其实就是一个问题。 “问题”的意思是——根据词典——某个扔向你的东西； 这就是问题的意思。 某个扔给你的东西——也就是一个挑战； 这就是那个词的意思，“问题”指的就是这个。 它是一个挑战，某个摆在你面前的东西。 你必须正确地面对它。 而我们面对每一个问题时，就好像它们是分开的， 各自有待解决，和其他的问题毫不相干——我们在生活中就是这么做的： 宗教——如今这样的宗教根本就不是宗教—— 它和你智性的、技术的生活是分开的。 如果你是一个杰出的外科医生，你不会去关心你的日常生活， 去关心你内心的样子；你关心的是你的医术、 你的手术技巧等等。
23:35 所以我们所过的生活中——既包括外在，也包括内在—— 有着一种支离破碎感， 这意味着我们从未感受到生活的整体性。 那种生活是一种运动，它不是你的生活和别人的生活 ——生活是一个整体。 它并不是美国人的生活、印度人的生活、 佛教徒的生活，或者伊斯兰教徒的生活， 它就是生活，健全地、理性地活在这个地球上， 而不划分为各个国家——这不过是对某个概念的部落式崇拜。 这就是南大西洋沿岸正在发生的事情 ——这种部落的战争正在进行着。
24:54 所以，我们都想要安全——这是很自然的。 生理上，我们渴望安全： 拥有一幢房子、一处住所、拥有衣服、食物。 这种需要是自然的、健康的、理智的、合理的 ——我们所有人都需要，不只是那些富裕的人。 整个世界有着大量的贫穷 ——即使这个国家里也有。 这种贫穷， 这种与全世界关系的隔绝 ——它是由国家的划分、 宗教的分裂和经济的壁垒所造成的。 我们没有那种全人类息息相关的感觉。 请听好这些话。 而我们外在的问题将永远无法被解决——永远 ——除非我们有了这种全人类同舟共济的关系。 这就是为什么重要的是非常仔细地了解这一点： 我们的意识——也就是所有那些信仰、教条、 判断、孤独、绝望、焦虑、恐惧、伤害—— 它们对全人类来说都是共同的，对全人类来说都一样， 不管他们是生活在俄国、中国，还是这个国家。 而因为它对全人类来说都是共同的，所以你就是人类。 你并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要理解这一点很困难。 你在遭受痛苦，远东地区的人也在遭受痛苦； 在那里，他是茫然的、困惑的、被践踏的， 而你也一样，你也是困惑的、茫然的、寻找着安全和保障， 这些是全人类共同的问题。 所以要意识到、看到这个事实是很困难的， 因为我们是如此受限于个体性， 以至于无法看到那个千真万确的事实：我们和其他人是一样的， 我们就是人类，我们就是整个人类。 这样的话我们的行动就会是一种全人类同舟共济的关系 ——在这种关系中，国家的划分、宗教的分裂将不复存在。
28:37 所以今天早上我们来思考一下： 人类的心灵是否可能没有差错，能够免于犯错。 你明白我的问题吗？ 人类在寻找安全， 不仅寻找生理上的安全——通过家庭、 团体、社区、国家等等—— 同样也试图在理念中、在集体观念中、 在某个集体中寻找安全感——这个集体有着同样的结论、 同样的信仰、同样的边境。 人类在孤立中寻求他的安全。 这就是我们每个人在做的事情。 我们想要在自身之中获得安全——把自己和其他人类分开。 “安全”意味着有那种整体感，那种完整的感觉， 那样你才是彻底安全的。 但你是无法变得完整 或者拥有那种彻底完整的非凡感觉的 ——如果你有任何分裂感的话。 注意，讲话者的这种说法或许是错误的。 我们必须去怀疑、去发问。 那种说法或许是他自己特有的发明或者幻想。 但是在听到它以后，我们必须去弄清楚 有没有可能过一种完整 从而安全的生活。 那意味着你——你这个已经听了他的陈述的人—— 必须运用你的头脑，而不是同意。 你必须去质疑，你必须质疑你的生活、 你的存在、你所有的活动， 亲自去发现是否可能彻底地安全。 你是不可能在孤立中获得安全的 ——这句话是谁说的并没有关系——它是一个定律。 如果你无法在孤立中获得安全，那又会怎么样呢？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分裂成这副样子？ 英国人、阿根廷人、法国人、俄国人，你明白吗？ 而在宗教上也一样， 那些基督教徒， 基督教因不同的信仰而四分五裂， 基督教里面有着成千上万种不同的信仰； 在印度也一样，放眼全世界，都是一样的现象。
33:14 所以我们问：当你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你能够活在这个现代世界里，做你自己的事——不管你做什么—— 同时带着一种整体的、不支离破碎的感觉吗？ 专业化是导致支离破碎的原因之一。 我们必须有那些专业人士：医生、木匠、邮递员等等。 但是在心理上、内在，有必要成为专业人士吗？ 你们明白这些吗？ 我们是人类。
34:28 所以，我们也应该来讨论一下欢愉的本质 ——就像我们讨论恐惧一样。 我们同样也要来探究一下痛苦的问题。 我们是否可能——我们人类 已经在这个地球上生活了几千年—— 是否可能结束我们的悲伤。 请注意，就如我们所指出的，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它并不只是星期天早晨的一次布道 ——谢天谢地我们没有在一个小教堂或者大教堂里， 你们是坐在这些美丽的树下。 我们应当足够认真地去探询所有这些问题。 所以我们首先要询问的是 为什么人要不惜一切代价地去追求欢愉？ 为什么欢愉变成了生活中如此重要的事？ 当你强调一个东西时，你就否定了其他东西。 你仅仅是在追逐欢愉——各种形式的欢愉： 占有带来的欢愉， 依恋带来的欢愉， 成为某个东西的欢愉，获得知识的欢愉， 拥有一块土地的欢愉， 感到自己已经获得某些成就、 感到自己能有一个非常健康身体的欢愉， 喝酒的欢愉——你知道各种形式的欢愉。 不仅仅是对性方面欢愉的记忆， 同样包括寻找、发现、成就、成为某号人物所带来的欢愉。 所以为什么欢愉在生活中变得极度重要？
37:47 什么是欢愉？ 就像我们之前非常小心仔细地检视了恐惧的本质， 很详细地探讨了它一样， 我们也要来考虑和检视欢愉。 什么是欢愉？ 请注意，你要来回答这个问题——而不是讲话者。 欢愉是一种记忆吗？ 祈祷中的欢愉、崇拜中的欢愉， ——我不知道你在向谁祈祷，你在崇拜什么——但那也是一种欢愉。 欢愉是不是一种对过去的、已经结束的事物的回忆？ 还是说它是某种存在于未来的事物？ 想着那个或许能带来欢愉的东西， 或者回忆某个昨天带给你快乐的东西。 欢愉——就像恐惧一样——它是存在于此刻的吗？ 也就是说，可能在此刻拥有欢愉吗？ 这就像是一个人说，“我很快乐。” 他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不再是快乐的了。 那不过是曾经的或昨日的快乐回忆罢了； 那种记忆就是欢愉， 然后在行动中去追求那种记忆。 我希望你明白了所有这些。 因此，欢愉是不是和时间有关？ 欢愉是不是一种思想的活动？ 就像恐惧一样——我们昨天谈到了，我们以前也经常会说到这点： 时间和思想就是恐惧的源头。 时间和思想也是欢愉的源头。 然而我们却想要否定恐惧，去追求欢愉。 它们是同一个硬币的两面。 你是无法摆脱恐惧的 ——如果你不了解欢愉的本质的话。 当你远望那座山——虽然今天早上是阴天—— 当你看着那些不可思议的古树和湛蓝的天空， 你感到无比喜悦。 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去欣赏自然、群山、 河流和动物——野生的动物，而不是那些关在动物园里的。 它给予你一种无比广阔和美的感觉。 你记住了它， 然后那种记忆就会固执地追求、 拥有和需要更多同样的体验。 所以思想和时间就是促成恐惧和欢愉的因素。 我们并没有在否定、肯定或者压抑恐惧， 而是在观察它，去看看它意味着什么， 去彻底地认识它。
43:20 然后你就可以问，什么是爱？ 你知道的，这是非常严肃的——所有这些问题， 这些影响我们日常生活的人类的问题。 那么爱是欢愉吗？ 人类已经让它沦为了欢愉。 爱是欢愉吗？爱是欲望吗？ 爱国家、爱一个人、爱一首诗、爱一幅画、 热爱这个国家， 热爱获得大量的知识。 所以什么是爱？ 爱上帝——爱上帝是多么容易。 我们并不知道上帝是什么，但我们已经发明出了它，所以我们爱它。 你懂了吗？我们发明了什么，我们就爱什么。 那什么是爱呢？ 否定就是最积极的行动。 去否定那个错误的东西，彻底否定错误的东西 就是最积极的行动。 去否定——举例来说——国家主义的整个概念， 救世主，或者某个外在的中介来改善我们、 转变我们，带来一个不同的社会； 去否定所有外在的中介就是最积极的行动。 所以要彻底否定那些不是爱的东西。 也就是，去否定嫉妒， 彻底否定任何形式的对立， 摒弃竞争， 否定孤独，否定那种单独个体的感觉 ——你并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你是处于关系中的，你就是人类。
47:19 所以否定错误的事物——这就是真理。 否定所有的错觉就是活在真实中。 所以我们可以去否认、撇开、否定那些不是爱的东西吗？ 依附并不是爱， 看看依附的后果吧 ——依附一个观念、一个信仰、一个结论、 一片土地——把它作为我的祖国， 依附一个人。这种依附中包含了什么？ 假设我依恋我的妻子， 这种依恋会造成什么后果？ 拜托，请你自己去探询。 我依恋我的妻子，或者我的妻子依恋我， 其结果就是恐惧、害怕失去。 如果我依附于一个信仰，结果也是一样，我会害怕失去那个信仰。 如果我依恋某种经验，我就会紧抓住它不放，然后 与你所提出来的任何质疑的询问作斗争，去抗拒它。 我不敢去怀疑它，因为我觉得没有了它，我就一无所是了。 所以，是否可能和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或者任何人、任何事物产生一种关系 却没有任何依附感？ 如果我告诉我的妻子，“亲爱的，我并不依恋你”， 那么她会怎么说？ 她很可能会朝我砸东西。（笑声） 你笑了，但你并没有去践行，你没有去面对事实 ——也就是依附是对爱的彻底否定。 你会说，我能从逻辑上、智力上理解它， 但是我并没有觉得我必须要摆脱它 ——只因为它是造成冲突的因素之一。 无论哪里有了冲突，那么就不仅会有分裂，同样也不会有爱。 如果我爱那个人类所发明的被称为上帝的东西， 那么就会有冲突，因为我渴望他的宽恕、他的祝福。 你明白吗？
51:46 所以爱无法存在于有对立的地方， 无法存在于有着竞争、依附、冲突和占有的地方。 那么心灵可不可以，一个人可不可以否定所有这些， 然后和一个男人或者女人在社会中一起生活？ 你已经听到了这种说法——它要么是正确的，要么就彻底没有意义。 如果它是没意义的，那么它就没什么价值了。 但是如果你听了它以后， 发现了它具有某种价值——价值的意义就是它是可以去实行的， 为什么人类知道所有这一切，却不去实施呢？ 为什么人类永远不去彻底地改变？ 没有外在的东西能使你改变 ——没有神明、没有古鲁、没有上师、没有救世主，也没有权威能改变你。 针对那种局限的突变 只有当你自己看到它的真相时才会发生。 那意味着你自己必须清楚、客观、非个人化地思考。 那就意味着拥有这种非凡的完整感。 不支离破碎就意味着安全和脱离了所有的错误。 当心灵处于那种状态中，就会有爱。 并不是你爱不爱你的妻子， 或者你不爱别的人——爱就是爱。 请明白这一切。 并不是说，我能不能爱一个人而不爱另一个人？ 它就像是一朵花的芬芳。 当那种芬芳在那里， 它不仅仅是献给那个离花最近的人的， 而是那朵花本身就是生命之美， 它可以被任何愿意的人欣赏、赞美和嗅闻。 这并不是一种浪漫多情的说法：你可以称赞它、微笑着 说，我希望我也能拥有那种芬芳。 因为没有那种爱的芬芳，生命就失去了意义。 你或许是一个了不起的教授，一个伟大的科学家，等等； 但是没有那种芬芳，生命就失去了它的活力、它的深度、它的美。
56:03 而我们也应该来讨论一下什么是美。 拥有美的心灵具有什么样的品质？ 美是那张被各种化妆品精心粉饰的脸蛋吗？ 美是漂亮的头发、形态优美的双眼，等等这些东西吗？ 美存在于某个大师的画作中吗？ 美存在于一首优美动人的诗歌中吗？ 什么是美？ 因为如果你没有那种深邃和明澈的品质 ——那种品质是美带来的—— 爱也会失去意义，因为它俩是如影随形的。 所以我们必须非常小心地探询 ——如果你内心深处是认真的——什么是美。 当心灵处于冲突中时，美还会存在吗？ 当你被问题困扰——一个问题或者很多问题——那时美还会存在吗？ 还是说，当“你”不在那里，美就出现了。 你是否曾经眺望宏伟的山脉——那种威严、高贵、 岿然不动？当你看着它的时候， 在那一刻，它的庄严驱散了你所有的问题 ——就那一瞬间。 也就是，在那一刻，你和你所有的问题都不在了。 于是你说，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啊。 在那里，那种外在的宏伟驱赶了你的卑微琐碎。 那时，那种无限、宏伟的感受， 那种无法言表的伟大境界 把你生活中渺小琐碎的问题搁置在了一边。 就像一个小孩玩着玩具，那个玩具接管了他； 在那一刻，他忘记了一切，或者他被玩具完全吸引住了。 我们同样也在被某个东西吸引着，逃避了自己 ——这种被吸引就是逃避。你现在正被我的演讲所吸引。 所以暂时来说，你很安静，等等这些。 所以当你和你的问题、你的焦虑、 你的孤独、你的依附 都不在了，美就出现了。 当有了美和爱， 生活就会变成一种不可思议的运动。
1:00:56 我想我们最好就此打住。 下个星期六我们将讨论悲伤的结束， 死亡意味着什么，什么是冥想， 以及是否真的存在着某种完全超越了所有语言， 超越了所有时间的神圣事物。 我们会在星期六和星期天来探讨。 我们可以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