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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72CES2 - 结束失序就是结束死亡
1972年2月17日 美国 圣地亚哥
和尤金·夏勒特第二次对话



0:03 克里希那穆提和神父 EugeneSchallert 的对话
0:07 克里希那穆提,生于南印度,受教育于英国。 过去的四十年里,克里希那穆提在美国、 欧洲、印度、澳大利亚等世界各地进行了大量演讲。 在毕生事业的一开始, 他就断绝了 与组织化的宗教和意识形态的一切关系 他说他唯一的关切是, 让全人类拥有绝对的、无条件的自由。 他写了很多书,包括 《智慧的觉醒》、《转变的迫切性》、 《从已知中解脱》、《鹰之高翔》。 与克里希那穆提对话的是Eugene J. Schallert先生, 他是耶稣会的牧师 也是旧金山大学社会学研究中心的主任, 神父Schallert在那里担任社会学副教授。
1:01 Eugene Schallert(以下简称S):为了达到我们之前讨论过的那种观察, 一个人必须达到一种关注留意的状态, 在其中他能自由地,或者无选择地注意到其他的事物 ——也许我们可以这么说:他可以一心一意地去关注另一个事物。
1:25 克里希那穆提(以下简称K):是的,没错。
1:26 S:在我们更进一步之前,我能否说,我们其实 并没有在寻求关于‘那种观察是什么?’的答案? 我们是否正在寻求那种观察本身? 而那种观察本身并不是一个答案?
1:41 K:先生,会有答案吗? 当有了真正的觉察——觉察到事实—— 还会有一个答案吗?
1:52 S:觉察不是一个答案。 我必须要和你一起坚持认为觉察并不是一个答案。
1:59 K:但是……我们觉察到了实际的状况: 世界是怎样的,我内在是怎样的——我就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是我。 这种觉察,不是概念上的觉察,而是实实在在的觉察。 世界就是我,我就是世界。 我和世界之间并没有分割。我就是世界。 这是一种觉察。 在这种觉察中发生了什么?这是你想问的吗?
2:37 S:对,我想问在觉察中发生了什么? 我们很难去使用一个词语,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 因为只要我们还是把彼此,把我们的二元性,和我们的世界 当成一个既定的东西,当成是理所应当的东西,那么由于这种 把事物当成既定事实的倾向,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认为我们 几乎不可能去,或者很难去纯粹地觉察。 然而一旦我们控制住这种倾向,并且说我们真正关心的是 那种先于所有理性、逻辑知识 以及我们所有成见和偏见的纯粹觉察,那么那些偏见就不会出现了。 那时我们就算是准备好了,可以去问……

K:或者我们可以说 有偏见就没有觉察。
3:30 S:有偏见就没有觉察。 偏见让觉察变得不可能。 如果我不想去看你
3:39 K:当然了,我就制造了一个障碍。

S:我制造了一个障碍。
3:42 K:无论是宗教的障碍还是政治的障碍, 无论什么障碍。
3:48 S:现在。如果我想看到你 我想观察你, 我内在需要的是不是‘无我’。
4:05 K:是的,没错。
4:07 S:而你内在需要的也是‘无我’。 所以当我们说到觉察这类东西时, 某种程度上,我们就是在说同一性或者真理?
4:18 K:我还没有讲到这一点。对我来说, 看到世界就是我,我就是世界——或者说我就是你 我是说在心理层面的看到,无论我是一个印度教徒、佛教徒, 还是基督教徒,从内在、心理上而言,我们都是一样的。 我们都同样困惑、争斗、痛苦、悲伤, 有着惊人的孤独感和绝望感。 这是所有人类的共性。 这就是一种觉察。 现在,我想问,这种觉察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5:06 S:这就是我们想追踪的并且解释的 ——但不是通过解释它。
5:11 K:让我们一起来分享这一点, 我们觉察到了悲伤。就拿悲伤来说吧。 我的儿子、兄弟或者父亲死了。 通常来说,我都会逃避这个事实, 因为我无法面对这种 孤独、绝望所带来的巨大的危险感,所以我逃开了 ——逃到意识形态、概念等等多许多事物之中。 现在,去觉察到那种逃避, 只是去觉察,不要检查它,不要控制它, 不要说“我不能觉察”,只是去觉察,无选择地去觉察, 意识到你在逃避。然后逃避就结束了。 逃避的冲动是对能量的浪费。 你制止了那种能量——不是你制止了—— 觉察制止了那种浪费,因此你就有了更多的能量。 更多的能量, 当你不再逃避, 你就是在面对事实。 事实就是:你失去了某个人! 死亡、孤独、绝望。这就是实际的情况。 而此时你再次觉察这些事实。
7:04 S:我认为我看到你指出的方向了。 你想说的是,当我看到你在悲伤时 ——我并没有看到悲伤,因为悲伤本身不能独立存在—— 所以当我看到你在悲伤时,我看到的是 你被分离了,而这就是悲伤的根源, 因为你的父亲死了,所以你现在单独一人了。 你看到那种悲伤与分离有关
7:37 K:不是很准确,先生。

S:或者说我没有 看到与快乐相关的那个事物
7:42 K:不是这样的,先生。事实是我失去了某个人。 这是个深入骨髓的现实,那个人走了。 某些东西终于消失了!你无法再 我感到非常孤独——这是个事实—— 孤独,失去联系的感觉, 没有任何安全感。 这就彻底结束了。
8:18 S:许多人会这样说“我现在空了。”
8:24 K:是的,空了。然后就觉察这种空虚、 孤独、绝望。 如果你不去逃避,你就保存了能量。 能量可以保存下来,如果我能直面 孤独的恐惧。 我直面它,你觉察到了它。 觉察那种孤独的恐惧。
9:01 S:但是,你如何把那完全的关注, 赋予那个你已经失去的人呢,单纯地、最终地去关注他呢?
9:13 K:我终于失去了他。但现在我们在检视 那个失去这一切的意识的状态。
9:22 S:是的,我们在尝试去理解
9:25 K:那个说‘我失去了一切, 我极度悲伤’的意识。 对吗?存在恐惧。 就让我们看着那恐惧, 不要逃跑,不要逃避,不要试图抚平他, 通过勇气或者其他什么——只是看着那恐惧, 无选择地觉察到那恐惧。 在那种觉察中,恐惧消失了。它真的就消失了! 于是此刻,你有了更大的能量。
10:03 S:是的,我们都经历过这些,直视恐惧便能够解除那种恐惧。
10:10 K:接下来,还剩下什么呢?为什么会有悲伤? 悲伤是什么? 自怜吗?
10:20 S:如果悲伤和焦虑或恐惧有关, 那我们就可以称之为自怜。
10:26 K:自怜。自怜是什么意思? 你看,自怜意味着: 我比那个死了的人重要。
10:35 S:也就是说你没有给予那个人全心全意的关注。
10:38 K:我从没有爱过那个人!我的孩子,我从未爱过我的孩子。 我从未爱过我的妻子、丈夫或者姐妹。 在觉察之中,会有一种发现, 那就是爱从未存在过。
10:59 S:在发现 这种与悲痛、 分离、恐惧相关的悲伤的过程中, 我们看到爱被极度地制约了——如果真的存在爱的话。
11:14 K:我没有爱!我不可能有爱! 爱意味着一些完全不同的事。 所以,现在我有了惊人的能量——你跟上了吗?先生——没有逃避, 没有恐惧,没有自怜感,不再关心自己,关心我的焦虑 摆脱了悲伤感,就会迸发出能量, 也就是真正的爱。
11:48 S:它是真正的爱。现在我们已经发现 当一个人给予另一个人完整的关注
11:56 K:不!我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那个死去的人身上, 无论是我的父亲、儿子或是兄弟。 我只是注意到我意识的状态, 那个说‘我在受苦’的意识。
12:12 S:是的。但是我们想检视‘我在受苦’的意思, 在无选择觉察所包含意思的背景下。
12:22 K:是的。所以我发现爱是全然的关注。
12:32 S:爱是全然的关注。
12:34 K:没有任何分裂。 我认为这真的很重要,因为 你看,先生,对我们来说,爱就是欢愉——性,或其他事物—— 爱就是欢愉、恐惧、嫉妒、 占有、掌控、侵略性——你跟上了吗? 我们所谓的爱包括了这一切: 对上帝的爱,对人类的爱,对国家的爱,等等。 所有这些爱,都是我对自己的关心。
13:14 S:是的,这些都是在爱自己。

K:显然如此。
13:16 S:但爱的是那个‘我’,而不是‘自我’。
13:20 K:根本就没有爱。这是惊人的发现。 这需要极度的诚实,你才敢说, ‘天哪,我从未真正爱过任何人。’ 我会伪装,我剥削他人,我会调整自己去适应某人, 但事实就是我从不知道爱意味着什么。 这需要极度的诚实,先生, 我才会说我认为我爱过,但其实我从未发现爱。 这样我就发现了一些真实的东西! 也就是,我看到了事实,然后由此而去行动。 有一种对事实的觉察,这种觉察会有所行动 ——它是一个活生生的事物——它不会得出一个结论。
14:17 S:为什么当我们尝试去探寻 完整的关注,无选择的关注或者单纯的看的问题的时候, 我们会很自然地引出另外一个问题, 不是很符合逻辑,但是很自然地 引出纯粹的爱的问题,与之相对的就是 虚假、欺诈的爱或者局限的爱。 爱和看的过程 必然有相似之处,所以我们才会从看的问题引出爱的问题, 我们实际上在讨论同一件事。当我们去行动, 呃,行动不是个恰当的词。

K:确实不是,我理解,先生。
15:09 S:随着我们开始觉察,随着我们发展出 这种完整的关注,这种无选择的觉察。
15:17 K:如果我能谦逊地建议,请不要用 ‘发展’这个词,它意味着时间。先生,觉察!
15:27 S:觉察。我们费力寻找合适的词语,因为
15:30 K:觉察那个地毯——它的颜色、形状、样式—— 觉察它。不要说,‘我喜欢,我不喜欢,它很好’。 只是觉察到它,然后从那之中, 就会升起觉察的火焰——如果我们能这样称呼它的话。
15:51 S:你是不是在用不同的词语说着同样的事情? 通过说‘觉察他人,觉察地毯,觉察树 觉察这个你居住的宇宙’ 然后你又把它翻译成另一个层次的感知, 你说,‘爱地毯,爱树,爱这个宇宙。’ 你并不会觉得觉察 或完整的看与完整或无制约的爱之间有什么差别。
16:23 K:不,先生,当你高度觉知时,你就具备了爱的品质。 你不必说“是或者不是”——它就在那儿。 它就像鲜花的芬芳——它就在那儿。
16:33 S:这二者……他们并不是同一个硬币的两面。 他们就是同一个硬币。

K:他们就是同一件事,同一个硬币。
16:39 S:根本就没有不同的面。是的。所以,这种完整的看, 无选择的看和无选择的爱, 它们必然是一体的,是同一回事。
16:52 K:是的,先生,但是困难之处在于, 我们是如此急切地想得到这一切, 反而失去了它真正的线索和美丽。
17:06 S:现在假设我们要让讨论更进一步, 或者说展开新的一步,因为我们说过不存在更多, 就我们目前的观察,觉察和爱是 同一件事。 我们能更进一步说 ‘成为’和看以及爱是同一件事吗?
17:33 K:不,如果我能问一下你说的‘成为’是什么意思? 每个人都会说‘我就是……’。现在年轻的一代都这么说, “我想成为……”这是什么意思?
17:46 S:我确定它的意义很有限。 我认为这意味着保持活力或者占有。
17:52 K:是的,占有、愤怒、暴力。 我就是——我就是这样。
17:56 S:所以‘成为’这个词有类似的隐含意义, 它和行动有关,那种只受内在能量引导的行动, 这就是‘成为’的含义。
18:05 K:所以,先生,这一切都引向了这样一个问题: 人类能否从根本上改变 对我来说,这是当今最重要的问题之一。 人类的结构和本性需要改变。
18:30 S:当你用“结构”、“本性”这些词的时候, 他们对我意味着‘分类’。

K:不,这是他们的生活方式。
18:37 S:人类的生活方式能改变吗?
18:39 K:是的,人类的生活方式,那些惊人的琐碎、丑陋、 暴力,你知道的,那些正在发生的事。
18:48 S:我会说只有绝望, 它和改变这个问题有关, 如果我们在探讨的改变 是指创造一种新的‘分类’来代替老的。
19:01 K: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19:03 S:如果另一方面我们在处理 从外在到内在的改变的问题——人类能做到吗?—— 从‘做什么’到‘成为什么’,从假装爱到真的爱, 从看某一类别到只是去看, 人类能从这个方向上去改变吗? 我想问——人类能做到吗? 他能做到!你已经做到了。我也做到了。
19:25 K:先生,我的意思是
19:27 S:人类能做到吗?
19:30 K:因为人类已经这样生活了很久, 伴随着惊人的残忍、欺诈、 谎言、伪善,等等一切。 如果我有一个儿子或兄弟, 那我就有一份关心,一种责任, 不是去改变他,而是去看事实。 我不想他模仿我或者遵循我的模式, 这很荒谬,又或者接受我的信仰——当然我没有什么信仰。 所以我说,‘看一看,人类是否有改变的可能?’ 不是变成一种特定的模式, 而是带来一场彻底的心理上的革命。
20:26 S:如果我要从某处开始的话,克里希那吉,我想 我应该从你开始。不是因为我认为你需要改变, 因为我没有,或者因为我认为你想改变, 只是因为我认为你想去教导,你想去分享。 你已经从了解中获得了巨大的喜悦, 从你内在流露出的爱中获得了喜悦。 现在,如果你想教导其他人还有很多 尚未被看到的事需要你去看——不是数量上多, 而是在深度上——也许我想在这个方向上改变你, 当你谈及世界和它的冲突与紧张时, 它的暴力,它的伪善,你也许 可以向自己提出另一个问题 ——我确信你已经问了,但是并没有说出来—— 问题就是,不只内在冲突和外在冲突的持久, 还有内在喜悦和外在的喜悦的持久。
21:38 K:先生,等一等。
21:40 S:当你在讨论的时候,这些东西一直存在,只是没有被表达出来。
21:43 K:喜悦何时才能到来? 当我不再追寻它的时候,它就会自己发生! 我不必去培养它,意识也不能去追逐它。
22:02 S:意识不能去追求喜悦。
22:06 K:因此我们必须去理解,或者说理解必须发生, 对于什么是快感,什么是喜悦的理解。我们把它们混在了一起
22:21 S:是的,我们把它们混在了一起。
22:24 K:理解喜悦比理解快感更重要, 对不起,理解快感远远比 理解喜悦更重要。 因为我们想要快感,我们追求快感。 任何事对我们而言都成了一种快感, 整个社会道德就基于巨大的快感。 快感滋生了恐惧,不安全感,以及其他的一切。 现在,通过理解快感,另一件事发生了。 你不必谈论它。它会像泉水一样涌出。 你甚至不会叫它喜悦,它就是极乐,就是
23:14 S:你的意思是在对恐惧的追逐中, 通过逃避,或者在追逐
23:22 K:……喜悦,我的意思是快感。
23:24 S:在追逐快感的过程中——在这两个过程中我们看到了死亡, 在对能量的耗散中也存在死亡, 都阻碍了喜悦。

K:是的,是的。
23:35 S:阻碍了喜悦,看,爱或者阻碍了单纯的存在, 它们都是同一件事。
23:44 K:你看,通过否定,肯定的事物就出现了。
23:50 S:是的。
23:51 K:不是通过肯定。肯定的断言就否定了真实。
24:00 S:正如我们所言, 否定分类不是 我们正在做的,我们也不是在 否定直接地看。我们是要否定 所有的障碍,比如快感,来获得喜悦。 因为只有否定了快感,你才会有喜悦。 而当你喜悦时,你也会感到很大的快感。
24:24 K:你不会谈论它。当你意识到 你很喜悦时,喜悦就结束了。 就像快乐,当你说‘我真快乐啊!’ 这一切就失去了意义。
24:38 S:是的,因为你将之合理化了, 然后就进行了分类,喜悦就成了一件 用来推测的事,而非存在的状态。 同时,既然我们探究得如此深入 追踪看,了解和爱, 以及那种完整的关注,既然我们在探究这一切, 我们发现要追踪它们, 我们只能通过去否定恐惧,或者否定快感
25:07 K:是的,理解快感, 理解快感的整个本质。
25:13 S:然后我们就会问自己,如果不存在看、 爱,或存在的途径,我认为我们最终 会提出关于存在,或者合一的问题, 我们也许会提出这个问题,因为我们想发现 你和世界是一体的,世界和你也是一体的, 你和我是一体的,我也和你是一体的。 我们想发现这一点,我们也看到了: 这种看必须发生,这种爱必须发生, 这种对存在的觉察必须发生——我们明白了要如何去 放弃那些挡在路上的 最令人兴奋的经验或事实, 只保留‘存在’这个事实——我是……这就足够了。 我不需要那些东西存在——我就在这里。 接下来,你认为下一步是什么 ——当然我们现在不是在讨论步骤或者方法—— 你认为下一步是什么?
26:11 K:什么的下一步?

S:发展
26:15 K:从什么发展?
26:17 S:从我们之前讨论过的完整的关注, 从那种爱开始——我们发现那种爱和关注, 和那种无选择的关注是一样的——以及从那种 我们发现与爱、看或理解并无不同的存在开始, 现在我们尝试去探寻
26:39 K: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26:41 S:某种经验,我不想用“同一性”这个词 因为它会在我们才走了一半之前,就将我们带向终点, 当我看了、爱了、存在了之后 下一步要做什么?
26:56 K:那就这样生活,先生。

S:就这样生活。 所以去生活和真正意义上的爱和看是一样的。
27:03 K:但是,先生,那意味着对死亡的理解。
27:10 S:对死亡的理解。
27:12 K:就是死亡。因为 要爱,一个人必须死去。
27:19 S:毫无疑问。
27:21 K:因此必须去探究,去了解, 去觉察,死亡到底意味着什么? 没有它,就不可能有爱。
27:34 S:但是这不会成为一种编造吗?因为谁能来告诉我们 死亡是什么样子?

K:我们要一起弄清这一点。
27:40 S:去发现它,很好。

K:我不想让任何人告诉我, 因为那意味着权威。
27:46 S:是的,那意味着不能说话的死人。
27:48 K:不仅如此。 你知道的,整个亚洲世界信仰轮回, 同时基督教世界相信复活,等等。 为了探究这一切,一个人必须询问自己的内在 是否有什么永恒的,可以轮回的, 可以重生或复活的东西,一个人必须探询 这个问题,存在永恒的事物吗? 永恒不变?没有什么永恒的事物! 地毯会消失,所有的结构,技术的事物, 人类所拼凑起来的一切事物……都在流动变迁。
28:43 S:你在暗示衡量并不是永恒的。 你在暗示衡量并不是永恒的。
28:49 K:衡量?

S:衡量。 你出生,长大,然后死去, 这需要一些年岁。
28:59 K:七十年,三十年,二十年,无论是多少年。
29:01 S:衡量是真实的吗?或者你是真实的?
29:03 K:不,不,我没有从衡量的角度去谈。
29:06 S:那么如果衡量不是真实的,而是某种你外在的东西, 那我们有权说你只是结束了这一切吗?
29:16 K:我们正要来谈这一点。 你知道,整个希腊世界, 通过衡量的方式思考。
29:27 S:是的。
29:28 K:整个西方世界也是基于衡量。 而东方世界说,衡量是虚幻的。 然后他们就进入了另一种……

S:另一种衡量。
29:40 K:是的,另一种衡量,只是他们称之为不可衡量之物。 先生,现在,我说 生命,生活,我们现在所过的生活,是一场冲突。 我们所谓的爱就是对快感的追求, 我们所谓的死亡就是逃避和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因为害怕那彻底的结束, 我们发明了轮回,还有许多其他理论, 这些理论给我们巨大的满足感和安慰。 但这些理论并不是答案。
30:19 S:理论阻止我们看清真相。
30:21 K:所以,否定这一切。 所以必须有对死亡的理解。 死亡是什么?存在生理上的结束。 我们不介意这一点。我们看到死亡无处不在。 但是人类担忧的 是心理上的结束, ‘我’的结束—这个‘我’在说,‘我拥有这个房子, 我的财产,我的妻子,我的丈夫,我的知识’, 但我会失去这一切,因此我不想失去。 已知比未知更有吸引力。 已知就是恐惧的因素。

S:在理性的世界里。
31:12 K:我们在讨论,观察这一点。

S:是的。
31:15 K:所以我必须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它是否意味着 存在一个永恒的实体——你叫它灵魂, 印度教徒叫它阿特曼(Atman),不管你叫它什么—— 一个不会死亡,永恒存在,不断进化的实体, 它可以在时间中复活,轮回。 存在这样一个永恒的实体吗? 不是一个理论, 不是一个推测性的声明,‘存在或者不存在’, 而是去自己探究清楚,是否存在这样一个永恒的实体, 那个说‘我必须活下去’的‘我’, 那个必须有来世,无论是在天堂里还是其他什么地方的‘我’。 在心理上,有这样的事物吗? 思想拼凑了这个‘我’。
32:24 S:我不认为我们所谓的‘我’和 那个永恒的实体有什么关系。
32:30 K:很明显。

S:是的,很明显。
32:32 K:那在‘我’之外有永恒的‘我’吗?
32:35 S:然后我们就可以问——存在不可测度之物 在‘我’之中或者在‘我’之外吗?
32:43 K:当你说‘我是不可测度的’的时候,我们就又退回去了。
32:47 S:是的,你又退回去了。在自我之外,非我。
32:51 K:我要去搞清楚它。

S:是的,现在我们必须去探寻这一点。
32:54 K:对,必须有这样的发现,那就是是否存在 不可测度之物。不是仅仅说‘存在’或者‘不存在’, 一个人必须到达这一点,意识必须到达这一点。 因此,不存在永恒的自我——高级的或低级的——它都不是永恒的。 所以,什么是死亡呢? 生理上,生物学上,存在死亡。
33:25 S:这点我们都能理解,也都能看到。
33:27 K:一切事物都会死去。 一个人真正害怕的是心理上的各种形式的 意象、知识、活动的积累物 ——这是我们害怕失去的。 这一切变成了‘我’,而这个‘我’会发展进化, 会变得越来越完美,最终到达天堂或者无论什么地方。 我们看到了这一切的虚假。那么死亡到底是什么?
34:04 S:你在暗示为了发现‘生活’这个词的含义, 我们就需要去寻找‘死亡’这个词的意义。
34:14 K:它们彼此相关。

S:它们彼此相关。 毫无疑问。

K:它们是相关的。
34:18 S:绝大部分的宗教作家在比较宗教学中说过, 为了去生活,你必须死去。
34:25 K:先生,我没有读过那些书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 这是个事实,要生活,你必须死去。 这意味着,死亡意味着, 每一天都埋葬所有的积累物, 你白天积累的一切,每天都结束它,让它死去, 因此意识每一天都是新鲜的、崭新的。
34:46 S:是的,为了探究‘生活’的问题, 我们必须先看看‘死亡’的问题。并且从终极的角度去看它。
34:56 K:我们就是在这样做。
34:57 S:最终的死亡就是,身体会在坟墓中分解消亡。
35:01 K:身体很重要,你需要去照顾和关照它, 等等这些。

S:但当身体死去之后就埋葬它。
35:07 K:放弃它(身体),埋葬它,或者更简单的,烧掉它。
35:12 S:是的。假设我们想看看 死亡之时会发生什么,进而了解活着会发生什么。 这就是我们正在做的。

K:是的。因此 我必须首先了解活着意味着什么, 而非死亡意味着什么。 我们的生活是一场混乱——这就是真实现状。 我们的生活是混乱的,肮脏的,有着各种理想和结论, 简直一团糟。 如果这种混乱中没有秩序, 我就不能理解什么是死亡。因为死亡是完美的秩序, 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了。
35:59 S:你的意思是,因为秩序对于我来说是某种外界强加的东西。
36:02 K:等等,先生,我就要聊到那一点了。死亡是完美的秩序, 因为死亡终结了失序。
36:08 S:是的,我理解。
36:14 K:因此,我生活中的失序必须终止。
36:22 S:是的。
36:23 K:终结失序就是要去觉察什么是失序, 无选择地去觉察。什么是失序?我的信仰,我的神,我的国家, 我说‘这个更好’——你跟上了吗?这一切都是惊人的暴力。 看到这些事实。当你没有分离地看到这些事实, 你就会有能量——我们谈过这一点了。 在对失序的觉察中,就有秩序,也就是和谐感。 现在,我们已经建立了这些,建立就意味着:看到它, 认识到它,做到它——那么,死亡就不会和秩序相分离, 它们是在一起的。秩序意味着失序的终结。
37:20 S:是的,失序或秩序意味着意识到你中有我, 我中有你,或者说我们的同一性。 我们必须探究这个问题,那就是我们去觉察, 付出了这种完整的关注,或者彼此相爱, 在其中没有了彼此。可这是一种二元性。
37:50 K:只存在这种状态……先生,你看,没有你或者我。
37:53 S:是的。

K: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 存在着这种觉察的品质,无选择的觉察,那种关注感, 在其中,我和你都消失了。 你不会说:‘这就是同一感’,同一感就暗示了分裂。
38:13 S:你现在在使用数学意义上的同一。 我说的‘同一’……同一性对我而言暗示了, 不,同一性对我而言, 它和完整的关注是一样的。

K:是的。
38:28 S:它并不意味着分裂。它并不是以分裂为先决条件的。
38:31 K:先生,你看,我们在讨论 生活、爱、死亡意味着什么。 失序的终结,就是死亡的终结。 我不知道它,这之中就有巨大的美。 在这种状态中,没有你或者我——这之中没有分裂。 然后在这种状态中,你就会发现那不可衡量之物是什么。 只有那时你才能发现,而不是在此之前, 因为那样就成了推测,或者他人说过的话, “存在不可衡量之物,存在神或者不存在神”——这没有什么价值。 只有存在完全的秩序,真正的数学一般的秩序, 产生于失序的秩序,而不是强加于失序的蓝图, 然后你才会发现,意识才能发现 是否存在不可衡量之物。 没有人可以说‘存在’或者‘不存在’, 如果你没有亲自看到它, 如果没有对不可衡量之物的觉察, 这一切就成了一些概念。 绝大部分宗教都是依靠概念而活的。
40:05 S:假设我们下一步想探究秩序这个问题, 我们问自己,当我们谈论这类事物时,那种和平, 和谐,就像我的手指能和谐地相互配合一样, 或者像你和我谈话中的和谐一样,如果我们说 那种和平或者和谐就是宁静, 它们和秩序相关,我们就想问了, 我们所谓秩序的含义,除了整洁有条理,它是否还有更多的含义?
40:38 K:哎呀!每个家庭主妇都是整洁有条理的。
40:43 S:是的,整洁有条理的人也可能是彻底混乱的。
40:46 K:内在的混乱。我们讨论的不只是外在的秩序, 而是更深层次的,内在的秩序。
40:51 S:是的,那么这种深层次的、内在的秩序是什么, 我可以称之为次序(ordination)而非秩序吗?
40:56 K:次序——我不太了解……——
40:58 S:彼此之间的次序就消除了分裂。
41:04 K:次序。如果我们理解了秩序这个词意味着 没有冲突,没有摩擦,不存在我比你更伟大的想法, 没有比较、野心、贪婪
41:24 S:占有。
41:25 K:一种完全不关心所有这些 毫无意义之事的真正的心灵品质——那时才会有秩序。
41:35 S:是的,秩序、和平还有宁静,就是能量, 完整的能量,而非缺乏能量。 它不是活动,而是完整的能量,不断变化,充满活力。
41:51 K:这是必须的,不是吗?当存在绝对的秩序时, 意识就不再冲突,因此就有了充足的能量。
42:04 S:当我们彼此相关联时,你或者我,到底要做什么 才能实现我们谈到的秩序?
42:18 K:你无法主动去实现它。在对失序无选择的觉察之中, 秩序就自然诞生了。
42:27 S:但实际上很多人并没有实现这种秩序? 因此我们也想问: ‘我们能否把失序变成有序, 把僵死变成鲜活,把仇恨变成爱, 把盲目变成看到吗? 这些是我们一直在处理的问题, 我们还没有回答, 这样的改变能发生吗?你瞧,改变就那么发生了。 但是如果我们想处理这一切
42:54 K:我和你听到了这些话。 你对这一切,给予了完整的关注, 你不再是一个天主教徒等等——因为你在完整地关注它! 在这样一种关注的状态中,就存在一种转变。 你不再是一个印度教徒,佛教徒,或者其他什么, 你已经结束了这一切,你现在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然后你就可以到处去谈论它了——你跟上了吗? 你充满活力,你作为一个局外人,在这个世界上活动着。 但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你是一个局外人。
43:43 S:你是说通过我们的对话,我们越接近 那个真理,我们就越不会意识到 我是一个天主教神父的事实?这很重要吗?
43:54 K:一点儿也不重要。

S:一点儿也不重要。
43:56 K:不过这取决于你。
43:58 S:这对我无所谓,无论你是一个神父 或者不是一个神父。我甚至没去想过这一点, 因为我正在无选择地关注着你。
44:05 K:这确实有些不同。这确实有些不同。 比如说,我在印度以及其他一些地方遇到过 一些印度教徒,他们到我这里来,说: ‘你为什么不穿上托钵僧的袍子?’ 你知道的,托钵僧、僧侣的袍子,我说,‘我为什么要穿呢?’ ‘这样就能显示你是一位世外之人了。’ 我说,‘注意,我不想向任何人展示任何东西。’ 这对我是真实的,这就足够了。 如果你想来听我讲,那就听。 但是不要根据我的装束、手势或者样貌来判断, 这都不重要。但是对他们来说这很重要, 因为他们要利用它来作为一个平台,进而借此去攻击他人, 去转移或者获取一些东西。 但是如果你没有站在任何平台上, 如果你不属于任何事物,又为何要穿上 任何衣领,或者不穿衣领,不穿衬衫呢……(笑)
45:12 S:但是我认为当我们探寻什么是生活、 什么是死亡,什么是存在或者不存在,什么是爱和恨的问题时, 必须同时探寻 ‘什么是归属?’的问题。 如果你问我,‘你属于天主教会吗?’ 我会说,‘当然不’因为我不是一件 可以被任何人拥有的事物。

K:是的。
45:36 S:天主教会也不是我所拥有的东西。 所以我不会用‘属于’这个词。 如果我们彼此间有一种相互关爱的关系, 我能说你是我的朋友吗?

K:当然。
45:48 S:不,我不能,因为那暗示着你属于我。
45:50 K:我明白你的意思。是的,是的。
45:52 S:我不能说你是我的朋友。我们一直使用这个词, 但‘我的’这个词扭曲了我们所看到的东西,当我们
45:58 K:先生,我质疑为什么我们必须要属于某种事物?
46:03 S:我认为我们无法摆脱这一切。如果我们自由了,那我们就不再是奴隶, 也不再属于任何事物了。

K:这才是要点所在。
46:09 S:这种相互占有的关系是毫不相干的。
46:12 K:不属于任何组织化的灵性或宗教团体, 或者任何党派,等等。 因为这一切都鼓励了分裂。
46:23 S:是的。如果‘我在’了,或者‘我自由’了——它们是一个意思, 那么我就不会被任何人所占有。 我不属于任何事物。那个词并没有任何意义。
46:32 K:不属于意味着独立。
46:40 S:但这和我们一直讨论的东西 有些矛盾了。不,‘不属于’是 我们为了存在、爱和看到任何事物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46:56 K:是的,先生。但它也暗示了,不属于任何 人类建立起来的结构。
47:10 S:是的。
47:13 K:那意味着你必须独立,做一个局外之人。 不属于所有这些混乱。 先生,如果你有秩序,那你就不属于失序了。
47:28 S:现在,我觉得我们已经很接近我们想要说的那个 ‘生活就是死去’了。
47:38 K:先生,这对你来说是概念上的还是真实的?
47:42 S:不,不,这是一种体验,是真实的。
47:45 K:如果这是真实的,那它就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它不只是……它会烧尽一切虚伪之物。
47:52 S:我明白,并且毫无疑问,我们一直在体验它。 我想说的是,如果一个人能克服对死亡的恐惧, 那么他就能理解这一切,并且带着那全然的能量去生活, 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那种能量。同样地,我认为如果一个人可以 以某种方式解决‘属于’或‘占有’的问题, 那么他就可以明白关于‘存在是什么’的问题了。我不知道 是否这就是单独,或者独立。我想知道这是否就是存在
48:28 K:‘存在’也会有危险,我们必须去探究它。存在是什么意思? 我们可以把它归于不同的类别,但这些类别并不是存在。
48:40 S:但是你暗示了它,我们讨论了关于 ‘什么是存在’的问题,然后我们通过另一个问题来追踪它, 也就是死亡和归属的问题,然后你说:存在就是独立。 这是你想表达的吗?
48:55 K:先生,如果我结束作为一个印度教徒的制约, 我又怎么会属于……成为一个印度教徒呢?这没有意义。
49:04 S:很好。但是在结束了成为
49:07 K:先生,看看发生了什么。我丢弃、扔掉了印度教徒的服装, 或者天主教的服装,无论什么,然后会发生什么呢? 我就成了局外之人。 我是个局外之人,这里局外人的意思就是,我也许会说,‘我爱你’, 但我仍然是个局外之人,因为人类 属于一种失序的状态, 但那个局外之人,他并不属于这种失序状态。
49:37 S:毫无疑问。或者说他也许并没有一种‘属于什么’的感觉 不能用‘属于’这个词,我不能用‘属于’这个词。
49:43 K:他已经出局了!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么,当失序和秩序之间没有了关系 ——你跟上了吗?先生

S:我跟上了。
49:56 K:那么,那个不属于这一切的意识,它是怎样的状态?
50:04 S:你在暗示那种意识状态是某种单独的状态。
50:09 K:单独,意思就是未被污染,它是真正的纯真 ——纯真的意思就是它无法被伤害。 毕竟,‘纯真’这个词的词根意思就是‘不被伤害’。
50:28 S:是的。
50:29 K:Nocere(拉丁语:伤害)——你知道的。因此,他不再 尽管它也许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但它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50:39 S:是的,就那些冲突和混乱而言。
50:41 K:所有那些混乱的东西。

S:所有那些混乱的东西,是的。
50:44 K:所以,我们绝对有必要去发现那更多的事物。 这里‘更多’的意思不是指更多的东西,而是一种状态, 这种状态是必不可少的,有了它你才能去发现是否存在那不可衡量之物。
50:59 S:是的,我认为这是对的。所以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一定要找到看、爱、存在、独立。
51:13 K:是的,先生。你看
51:18 S:如果一个人把自身从失序中解脱出来,他
51:22 K:不是‘一个意识’。在观察失序,觉察 无选择地觉察失序之中,秩序就会到来。 你不属于这个或那个……秩序就在那里。
51:36 S:所以,当我们探究秩序的意义 ——或者和谐,宁静,和平——我们会 得到同一个答案,但是首先 要有爱,这是第一位的, 要有观察,这是第一位的。
51:53 K:先生,秩序,是最非凡的事物之一, 因为它永远是新的。 它不是遵循某种模式而来的秩序,它是活生生的。 美德是鲜活的事物,而不是‘我很有道德’。
52:11 S:是的。
52:12 K:你不能说‘我很有道德’, 因为你一旦说出这句话,你就不再道德了。 而美德是活生生的事物,它不断运动,就像流动的河水,充满生机。 因此在这种状态中, 有一些超越衡量的事情发生了。
52:35 S:在那一刻,人们就发现了不可衡量之物。
52:38 K:是的。

S:没错。
52:40 K:你瞧,那并不是发现——它就在那里。 它就在那里!

S:是的。
52:45 K:‘发现’和‘经验’都是很不幸的词语, 因为大多数人都想去经验某种伟大的事物, 因为他们的生活是卑劣的,琐碎的, 他们的生活充满焦虑。 他们说,‘看在上帝的份上,给我 一些更伟大的经验,一些更超越性的东西吧’。 因此就有了那些冥想, 组建了那些团体,他们去冥想,等等这些, 他们在追寻这些东西。 然而,他们首先需要的是,给自己的生活带来秩序。 然后 就会发生一些完全超越衡量的事情。 我觉得这就够了。
53:32 S:因此,如果我们去追寻 关于那没有衡量之物的问题 如果我们追寻……

K:你无法去追寻它。
53:45 S:对,你也不能发现……

K:你不能追寻它。
53:48 S:很好。你无法去‘追寻’它,你也无法去‘发现’它, 用‘经验’这个词也并不恰当。 我们都理解这一切。而当我们偶遇它时
53:58 K:让门开着,先生。
54:00 S:要让门开着。
54:01 K:让阳光照进来。如果阳光照进来了,那就没问题了, 如果没照进来,也没关系。

S:是的。
54:07 K:因为当你追求它的时候,你就关上了门。
54:10 S:追求的行动本身关上了那扇门。
54:12 K:对真理的寻找终止了真理,阻碍了真理。
54:16 S:是的。

K:好了,就到此为止吧。